单绮玲夸张地捂住心口:"那些绑匪说啊..."
她模仿着颤抖的声音,"那人一出手就把他们全打晕了..."
"动作比职业杀手还利落!"
"我吓得几夜没合眼呢...还以为是你们的人来救他了...不过这么久过去了连个消息都没..."
单绮玲的声音陡然转冷,"看来在A国,想取你儿子性命的不止我一个呢..."
她红唇勾起残忍的弧度,"不如我们猜猜——"
"那孩子现在...是生是死?"
“畜生!!!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单淮予浑身剧烈颤抖,撕心裂肺吼叫,"清乾可是你的亲侄子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易清乾失踪时,她这个“好妹妹”看着她到处找寻孩子的下落,在深夜抱着她痛哭,甚至"安慰"她说"孩子一定会平安归来"...
单淮予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泪水混着唇角的血沫滴落——
这些年她活在自责的深渊里,抑郁成疾,与丈夫渐行渐远...原来全是这个"好妹妹"亲手编织的噩梦。
单绮玲突然暴起,指甲掐进姐姐的下颚骨:"因为我恨透了你!"
她眼底翻涌着扭曲的嫉妒,"凭什么你能拥有易胜阔?凭什么你能生下易家的继承人?!"
"你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 她猛地甩开单淮予,"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单绮玲扭曲的脸,犹如恶鬼。
单淮予捂着绞痛的心口,指尖发颤:"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喉间涌上的血腥气让她声音嘶哑,"清乾才五岁...你怎么下得去手..."
"就因为他太聪明了!以他的资质,未来易家的继承人非他莫属!"
单绮玲咬着牙,"等他长大,易家哪还有我孩子的立足之地?!"
"哈..."
单淮予突然低笑,鲜血从齿缝渗出,"我竟然...和魔鬼做了半辈子姐妹..."
她的目光落在那杯茉莉花茶上——清澈的茶汤里,还飘着一片无辜的白色花瓣。
"你..."
单淮予的手指徒劳地抓挠着床单,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咕哝声,"会...下地狱..."
最后的诅咒混着血沫,碎在雷声中。
单绮玲冷静地抹平旗袍褶皱,从抽屉取出日记本。
钢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里,她一笔一划模仿着姐姐的字迹:“我好累,支撑不下去了……是不是吃完这个,就能永远睡着,就不再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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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汤蓦地一颤,晃碎了杯中那张脸——单绮玲的唇角正无声地攀起。
二十年过去了,连尸骨都化成了灰。
既然能让她亲姐姐‘病逝’,易清乾就算重新回来了又怎么样?
一个疯癫的孽种……呵,不过添副薄棺罢了。
"绮玲。"
易胜阔低沉的嗓音从楼梯口传来,见妻子毫无反应,他眉头拧得更紧。
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逐渐逼近,首到阴影笼罩住她。
"想什么这么入神?"
“哦...没想什么...”
单绮玲睫毛轻颤,像是突然惊醒般站起身,"哎呀,这几日估计是累着了,有些乏了..."
她熟稔地挽住丈夫的手臂,指尖在西装袖口暧昧地画圈,"胜阔快坐。"
易胜阔甩开她的手,径首走向落地窗:"免了。"
他眯眼盯着窗外声势浩大的车队,冷笑一声,"阵仗不小啊..."
手指猛地攥紧窗帘: "我倒要看看——这个逆子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还有那个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的陈寒酥..."
他转身时眼底闪过狠厉, "是该有人教教她...易家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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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长轿车稳稳停在易子佩面前,防弹车窗无声降下。
魏洲率先点头致意:"小少爷。"
易子佩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凑上前:"二哥!嫂子!"
余光却好奇地瞟向车内陌生的面孔——除了见过的曼巴,还有两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陈寒酥会意地介绍:"这是娄乌,银环——曼巴的亲妹妹。"
她唇角微扬,"你不是总说在家很无聊?在你出国前,可以多和他们相处。"
“太好了!”
易子佩眼睛一亮,热情地伸出手,笑容灿烂得像是突然照进车内的阳光——“我是易子佩!很高兴见到你们!”
那笑容太过明亮,连带着空气里的紧绷感都被冲淡了几分。
“我们也是!”
娄乌咧嘴一笑,用力回握住他的手,银环也微微放松了肩膀,唇角轻轻扬起。
两人年纪相仿,隔着车窗对上几个网络热梗,你一句我一句,竟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
易子佩眼睛一亮,像只兴奋的小狗般扒着车窗:"二哥!我现在能去你那儿玩会儿不?"
易清乾眉峰微挑:"上来。"
“哟呼!”
易子佩正要欢呼着拉开车门,魏洲的手刚搭上门把——
“慢着。”
一道低沉冷硬的声音响起,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众人侧过头——
易胜阔携单绮玲立于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车队。
他双手背在身后,西装笔挺,可眉宇间翻涌的戾气却像是要撕破那层体面的伪装。
易子佩的笑容瞬间凝固,喉咙发紧:“爸…”
单绮玲挽着丈夫的手臂,指尖却无声地掐进他的西装袖口,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有好戏看了。
易胜阔身旁的管家缓步上前,在车队前恭敬地鞠了一躬,声音平稳却不容抗拒:“二少爷,少夫人……老爷和夫人有请。”
车内,易清乾与陈寒酥对视一眼,彼此眼底皆是一片冷然。
娄乌和银环不安地看向陈寒酥,小声问道:“姐姐,不会有事吧?”
易清乾侧眸,嗓音低沉冷冽:“你若不想去,我们便不下车。”
陈寒酥指尖轻轻敲了敲车窗边缘,目光从易清乾脸上掠过,又远远扫向台阶上那两道身影——
易胜阔背着手,面色阴沉;单绮玲唇角含笑,眼底却藏着算计。
“不如听听看他们要说什么...”
她收回视线。
陈寒酥微微偏首看向易清乾,后者下颌线条绷紧,从喉间挤出一声几不可察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