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寒酥刚踏上一楼,就见佣人们正络绎不绝地从三楼她的房间搬运衣物。
"这是?"她拦住一位女佣问道。
一位约莫西十多岁的妇人上前回话:"少夫人,二少爷吩咐今日起将您的物品都搬去主楼。”
妇人看着眼生,陈寒酥面露疑惑:“你是?”
“叫我李姨就行了。”
妇人含笑补充,“我在易家伺候快三十年了,二少爷小时候也是我照顾的。往后由我专门负责少夫人的日常起居。少夫人您放心。”
陈寒酥眉梢微挑——易清乾这男人还真是捉摸不透。
莫名其妙从昨晚气到现在没跟她说话,此刻却又大张旗鼓要她搬去同住。
二楼传来下楼的脚步声,她抬头望去。
“弟妹。”
易清佑见是陈寒酥,主动拾起微笑打招呼。
李妈见易清佑出现,欠身打了招呼,便退下继续指挥下人张罗着剩余的行李。
易清佑今日依旧是一派温润如玉的打扮,手中却提着个行李箱。
陈寒酥随口问道:“要出门?”
易清佑点头:“嗯,出趟远门,大概一个星期左右。”他目光看向下人们的动作,语气调侃,“回趟老宅后,和清乾的感情突飞猛进啊,真叫人羡慕。”
陈寒酥扯起嘴角。
既然不知道如何解释,索性就不解释。
“你也可以去找个合适的。”
易清佑轻笑:“确实该出门走走了,说不定能遇上,弟妹这么漂亮又特别的人。”
"比我特别的人比比皆是。"
陈寒酥唇角挂着得体的微笑,"总会遇见的。"
易清佑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声音轻柔:"那可未必。"
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魏洲在一楼听见,嘴角一抽,神色怪异往易清佑和陈寒酥方向看去。
洪亮的声音炸响:“少夫人!我带您去乾爷的住处看看吧!”
陈寒酥循声望去,只见魏洲站在一楼的楼梯口,正夸张地冲她挤眼睛。
她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倒是懂得挑时候解围。
易清佑会意,轻笑一声,提起行李箱:"差不多到点了,我该出发了。"
他微微颔首,"一周后见。"
听到动静的易子佩从房里快步出来:“嫂子终于要搬去和二哥一起住了?早就该这样了!”
陈寒酥失笑:“这么爱嗑cp呢?”
易子佩:“谁叫嫂子和二哥如此相配!各个方面!”
一旁的魏洲忍不住跟着点头,满脸写着"此言极是"。
易子佩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嫂子,那个秘密...你跟二哥说了没?"
陈寒酥自然知道他说的是第一次见面,问她原本身份的事。
陈寒酥眸光微动,轻轻摇头:"还不是时候。"
易子佩一副了然的眨着眼睛:"那等告诉了二哥的那天,一定也要让我知道!"
陈寒酥嗤笑:“行。”
一旁的魏洲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却只捕捉到只言片语,不由得抓耳挠腮——
这俩人打的什么哑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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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魏洲引领下,轿车缓缓停在主楼前。
陈寒酥推门下车,目光微凝——
这地方她认得。
第一次和易清佑见面时,他特意带她来的就是此处。
现在想来,怕是存心要她撞见易清乾发病的模样。
主楼的设计带有哥特式的尖顶和烟囱,外观轮廓像欧洲的城堡。
陈寒酥缓步而入,目光掠过室内陈设。
客厅做了挑空设计,有着贯通两层的落地窗。
正中央,银丝吊灯自高处垂落,细碎的银链在穿堂风中轻轻摇曳。
整个空间大部分都以黑白色调为主调,几乎找不到半点生机作为摆设。
顺着楼梯,陈寒酥和魏洲一起来到了最顶层的天台。
顶层与地下室相似,都设有独立的外置楼梯和入口。
在这露台上有一个玻璃阳台房。
每日夕阳落下时,刚好会照射在这整块玻璃上,折射出斑斓的光晕。
确实如易清佑那天说的一般,挺漂亮。
靠在栏杆上,看着庄园的景象,陈寒酥忽然开口:“这栋楼,平日里会有其他人进来吗?”
魏洲摇头:“没有。乾爷特地选择和主楼远一些,僻静一些的位置...”
话到一半,他突然顿住:“对了,少夫人!乾爷这栋楼的位置离您住的也算远,您那天是怎么一个人逛到这的?还去到了地下室,刚好碰上乾爷发病...”
"易清佑带我来的。"陈寒酥指尖轻叩栏杆,"他说常来此独处。"
魏洲眉头微蹙:"若是大少爷...倒是乾爷默许的。"他望向外侧楼梯,"那条通道,可以上来。"
“易清乾和易清佑的关系...似乎不太好?”陈寒酥首接问道。
魏洲刚想开口——
“这么好奇我的事,怎么不首接来问我?”
两人同时转头。
易清乾不知何时己站在楼梯口,白色真丝衬衫的袖口随意挽起,碎发垂落在眉骨,看着简单,整个人却透着慵懒的贵气。
“乾爷!”
魏洲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还没有说出来什么。
不然给易清乾听到他说这位爷小时候的事,定会扒他的皮。
易清乾看向陈寒酥,抬下巴示意阳光房:“去里面坐坐?”
陈寒酥点头。
魏洲见状,识趣的说自己有事,赶紧开溜。
阳光房内绿植环绕,与楼下冷硬的极简风格形成鲜明对比。
正中央处有个黑色的大型冰吧,陈列着各种饮料和酒水。
“喝什么?”
易清乾来到冰吧前,手指拂过瓶身。
陈寒酥在藤编休闲椅上落座,略微思索:“红酒。”
易清乾挑眉,取出一个水晶杯,酒红色液体缓缓倾注。
紧接着又倒了一杯橙汁。
"我私人酒庄的特酿,没有对外出售。"
他将右手的酒杯推至陈寒酥面前,"味道不错,尝尝。"
陈寒酥接过,酒液入喉,她眉梢微动——醇厚的果香在舌尖绽放,确实不错,是她喝过的红酒里最好喝的。
还未及回味,酒杯便被易清乾抽走。取而代之的,是他另一只手拿的橙汁。
“尝个味道就好。”
陈寒酥蹙眉不解,他指尖轻点杯沿,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特殊时期。”
她这才反应起来——这男人还挺细心。
易清乾漫不经心晃动着那杯红酒,薄唇恰好印在她刚才品尝的位置。
他目光透过杯沿望向陈寒酥,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陈寒酥心跳蓦地漏了一拍,捧起橙汁掩饰。
酸甜的果汁滑入喉间,却压不住心头那阵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