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暮色为庄园披上一层金纱,美得令人屏息。
陈寒酥脚尖轻点着藤椅边缘:"怎么突然让我搬来?"
易清乾在她对面落座:"老宅那边父亲和单家人在,你会不自在。"
他顿了顿,"我隔壁房间归你,更自由。"
隔壁?
难道是自己昨晚说的那番话,让易清乾在那方面对自己怕了不成?
陈寒酥眯起眼睛,随即暗自摇头——怎么会有这种荒唐念头。
不过今天的易清乾,比往日温柔了许多。
"怎么突然打听我和易清佑?"他话锋一转,"关心他...还是我?"
"随口问问。"陈寒酥晃着酒杯,"对他没兴趣。"
易清乾似笑非笑:"我看你们相谈甚欢。"
陈寒酥唇角微扬:"你们亲兄弟都没话说,我又能聊什么?"
晚霞在易清乾眼底流转:"小时候...总追着他跑。"他声音低了几分,“不是我不愿开口,是他从不愿搭理我。”
陈寒酥淡淡说道:“能理解。”
易清乾:“理解什么?”
陈寒酥:“他生为长子,却处处被你这个弟弟压制着。”
易清乾眸色变深:"你倒是很会替他辩解。"
“实话实说罢了。”陈寒酥话锋一转,“不过能力这东西,本就是各凭本事。”
易清乾举杯轻碰她的杯沿:"承蒙理解。"
总算从她嘴里听到句顺耳的话。
瞧着易清乾现在这模样,忽然想到阮冰提到关于易清乾小时候的模样。
陈寒酥挑眉:“前两天在老宅子,和阮冰姐聊天,提过你几句。”
"是吗?"易清乾佯装随意,"说我什么了?"
"说你——"陈寒酥眼尾微扬,"小时候会抱着人腿讨糖吃。"
易清乾低笑,丝毫不以为意:“婶婶一向对人冷淡,从没有见她主动跟人攀谈过。看来,你和她很合得来。”
陈寒酥想起初见阮冰清冷的眉眼,没有否认。
"说起来,"易清乾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你与她确实有几分神似。"
"是么?"
陈寒酥挑眉,灌了口果汁,"难怪人们都说,人会对与自己相似者心生亲近。"
易清乾的目光忽然停留在她眼尾的泪痣上,“那你呢?你和原来的她长得相像吗?”
陈寒酥一愣:“不太像...”
她和原主唯一的相似,是眼尾那颗如泪滴般的痣。
若说白狼时期的她是肆意绽放的帝王花,浓烈张扬。
那么如今陈寒酥这副皮囊,则似晨露中的栀子花,洁白花瓣间暗藏幽香,纯真中透着若有似无的蛊惑。
易清乾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桌面:“你之前当雇佣兵时,有没有去过C国?”
陈寒酥眼波微转:"执行任务时去过。"
"这次倒是爽快。"易清乾眉梢微挑。
"怎么?"
她唇角噙着笑,"说得我好像整日欺瞒你似的。"
易清乾嘴角微扬,眼底隐晦不明。
"最近正好得闲,"他忽然正色,"这几日我陪你回趟陈家。"
陈寒酥轻轻颔首。
确实该回去一趟。
原主和易清乾结婚后,就没有一起回过陈家,陈鼎那边也催的紧。
天台传来渐近的脚步声。
透过阳光房玻璃,两人同时看到身影,是李姨。
她手持着两封烫金请柬款款而来。
易清乾微微颔首示意。
李姨和煦一笑,恭敬递上:“二少爷,少夫人。这边有两封刚到的请帖。”
易清乾伸手拿过——
看到是洪家的烫金徽记,配上红色信封,还以为是洪杰又要纳新的姨太。
展开手中信封,内容赫然写着:
明日十二时,在洪氏酒店将举行洪杰与段黎川的认义父义子仪式,诚挚邀请您和您的家人前来参加,共同见证这一重要时刻。
期待各位的光临!
段黎川?
这名字倒是眼熟...
易清乾指尖一顿,这不是陈寒酥之前那位心上人么?
正思忖间,却见李姨将另一封信递给陈寒酥:"这是单独给少夫人的。"
“我的?”
陈寒酥蹙眉拆阅,内容竟与易清乾手中如出一辙,唯独落款处龙飞凤舞签着"段黎川"三字。
她倏地抬眸,正撞进易清乾深不见底的目光里。
李姨敏锐地察觉到氛围变化,适时开口:“不知少夫人爱吃什么,口味有没有忌口?我好准备晚膳。”
"我不挑食,"陈寒酥浅笑,"偏嗜辣些。"
“好的,那我这就去准备。”
李姨躬身退下——她在易家呆了多年,从易清乾年幼时便开始照顾他。
易清乾留李姨在身边,也是因为她懂得识眼色这个原因。
待脚步声远去,陈寒酥捏着请柬的手指微微发紧:"洪杰竟认了段黎川做义子?"
易清乾眸色深沉:"这个人,此前与洪家有往来?"
“有。”陈寒酥冷笑,"段黎川想必是靠着他撺掇原主偷来的那百分之十的陈家股份,攀上了洪家。"
当初原主被爱情冲昏头脑,竟为段黎川潜入陈鼎书房,窃取机密文件。
洪家借此掌握了陈家几个小股东的秘密,就此威胁,生生剜走陈家血肉。
易清乾眉头微蹙,毫不掩饰眼中,对这样男人的嫌恶。
“还和他有联系?”
陈寒酥随手将请柬扔在茶几上:“早就拉黑了。”
易清乾唇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显然对这个回答满意:“明天,想去吗?”
陈寒酥眸中寒芒乍现:“去。”
HS组织根系深广,遍布全球。要想连根拔起,绝非杀几个人就能了事。
需得步步为营,先断了他们在现实生活中,伪装身份的资金来源,逼那些藏头露尾的元老现出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