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钢铁巨兽——华夏自行设计的52型驱逐舰“山阴号”,缓缓驶离宁市基地那灯火通明的合金港口,再次一头扎进了无边无际、墨蓝色的太平洋怀抱。这一次,舰艏指向的并非探索的未知,而是复仇与终结的深渊。甲板上,杨林、苏桃、林兮、任雪娇、赖冰冰、李子梦、九条美月、于倩颖、于倩珊、薇薇安、伊薇特、梅里爱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于上次出航的沉重与决绝。
舰桥内,气氛肃穆。苏桃作为总指挥,快速下达着指令:“目标海域,东经XXX,北纬XXX,塞壬最后活跃区域外围。全舰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冰冰,探知范围最大功率开启,重点扫描水下异常生物集群和强大精神波动源!”
“明白!”赖冰冰立刻盘膝坐下,强大的感知如同无形的雷达波,以山阴号为核心,向着深邃的海底扩散开去。
“小爱,待在舰桥内部,跟紧苏桃姐姐,没有命令不准出去。”杨林对最小的成员叮嘱道。
“是,杨林哥哥!”梅里爱用力点头,小脸上写满了紧张和认真。
为了应对可能长达数月的漫长搜寻,“山阴号”的货舱和冷库被塞得满满当当。压缩食品、罐头、淡水净化设备、备用零件。唯一的短板,是燃料。纵然H市基地竭尽全力补充,其储备也仅够支撑全动力航行一个月左右,若像上次那样高机动性追逐作战,消耗更快。
因此,杨林做出了一个大胆而无奈的决定:极限节能航行模式。
舰船自身的动力系统维持最低运转,保障基本航向、电力、雷达和生命维持系统。真正的推进力,来自于船尾——两位六阶水系法师的惊世伟力!
船尾甲板被清空,成为了临时的“异能动力舱”。林兮和任雪娇轮流在此值守。当轮到林兮时,她深吸一口气,双手虚按向船尾后方的海面。湛蓝色的光芒在她掌心汇聚,磅礴的水系能量如同无形的巨手探入海中。
轰隆!
平静的海面骤然沸腾!一股首径超过十米、蕴含着恐怖动能的巨大水柱,如同被驯服的深海巨蟒,自船尾后方猛烈喷涌而出!狂暴的水流冲击着海面,产生巨大的反作用力,推动着万吨级的“山阴号”向前猛地一窜!速度瞬间提升数节!船体发出呻吟,但结构强度足以承受。
当轮到任雪娇时,她的手法更加精妙。她并未制造狂暴的水柱,而是双手如同优雅的指挥家般舞动。
海面之下,看不见的巨大暗流被她精准地引导、汇聚、加速,形成一股股强力的顺向洋流,温柔却无比坚定地托起船底,推动着舰船平稳而高效地前进。这种方式速度稍慢于林兮的“沧澜推舟”,但更加节省精神力,对船体的冲击也小得多。
两人轮换,每人持续约六小时。当一人力竭时,杨林会立刻上前,将准备好的、精纯的水系或精神系进化珠递到她们唇边,同时运转自身的特殊能量,模拟出温和的生命滋养与能量恢复效果,帮助她们快速补充消耗。这种定向的能量补充效率极高,是支撑她们长时间高强度施法的关键。
而于倩颖,则始终守护在船尾。她的任务有两个:一是操控数柄锋利的飞剑,如同灵活的游鱼环绕在船尾推进区域外围,精准斩杀那些被强大水流吸引或惊扰而袭来的变异鱼类,避免它们干扰施法或破坏船体;二是当林兮或任雪娇显露出精神疲惫的迹象时,立刻施展治疗术,温和的精神能量如同清泉流淌,抚平她们因长时间操控巨量海水而产生的精神刺痛和疲惫感。她的存在,是维系这特殊动力系统稳定运转的重要保障。
日升月落,星辰流转。
“山阴号”如同一叶孤舟,在浩瀚无垠的太平洋上孤独地航行着。举目西望,除了深蓝的海水,就是同样深蓝、偶尔点缀着棉絮般云朵的天空。海天一色,无边无际,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这一艘船和船上的十几个人。巨大的孤独感和渺小感,如同冰冷的海水,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每个人的心灵。
雷达屏幕上的扫描波一圈圈扫过,除了偶尔出现的零星小点,大部分时间都是一片令人心焦的空白。赖冰冰的探知领域深入水下数百米,反馈回来的除了深海的死寂、偶尔游过的巨型但无害的生物阴影,便是那无处不在、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与压力。塞壬和它那恐怖的海兽潮,如同蒸发了一般,无影无踪。
时间失去了具体的意义。日历上的数字一天天翻过,船上的气氛也日渐凝重。燃油表的指针,正缓慢而坚定地滑向他们预设的底线——最后三分之一。一旦指针触底,无论是否找到目标,他们都必须返航。否则,失去动力的舰船在这危机西伏的大洋深处,无异于一块漂浮的棺材板。
然而,与外部环境的压抑和内心的焦灼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船舱内部刻意维持的“轻松”氛围。这是苏桃的提议,也是所有人的默契。
餐厅里,大家会聚在一起吃饭。李子梦会讲她新想到的冷笑话,虽然往往冷场,但总能引来善意的哄笑和于倩珊夸张的“好冷啊”的配合。梅里爱会缠着伊薇特讲故事,或者跟九条美月学习折纸。薇薇安和艾于倩颖交流着武器保养心得。任队长会和林兮讨论水系法术的精细操控技巧。苏桃虽然依旧话少,但也会安静地听着,偶尔嘴角微扬。
舰桥休息区,苏桃弄来了一台老式的投影仪和一大堆末世前下载好的电视剧、电影碟片。晚饭后,大家会挤在一起,观看那些描绘和平年代生活的剧集。屏幕里车水马龙、欢声笑语的景象,与舱外死寂的深海形成了荒诞而心酸的对比。看到搞笑处,众人会开怀大笑;看到温馨处,又难免沉默,眼神中流露出对过往生活的怀念和对未来的期盼。这些光影,成了他们在无尽深蓝中对抗孤独和绝望的精神锚点。
杨林则像一块定海神针。他会在甲板上陪林兮或任雪娇推船,用平静的话语和坚定的眼神给予她们力量;会在餐厅里参与大家的闲聊,分享一些重生前的趣闻;会在观看影片时,不动声色地握住身边苏桃或林兮的手。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稳定军心的最强保障。
但焦灼,如同船舱角落里无声滋长的藤蔓,始终缠绕在每个人心底。尤其是当赖冰冰每天报告“探知无异常”,以及苏桃每天汇报“燃油剩余XX%,距离返航底线还有X天”时,那种无形的压力几乎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