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你乖乖地从了我,将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父亲生意多有仰仗于我,他也会同意的。”
“你先放手,今晚是你与丽卿的亲事,我们再从长——”刘慧娘一边挣扎着一边央求起来。
她的“计较”二字还未出口,身边又多了一个人,侧头一看,陈丽卿也被他拉了过来,并排躺在自己身边,只听得祝永清淫笑道:“哈哈哈,两位妹妹,今晚是咱们三人洞房花烛夜,你就不要计较了。”
慧娘身边的陈丽卿憋得脸色通红,她哪里受过这种气,但现在纵有千斤之力,万般武艺,也施展不出来。
她抬腿踹向祝永清那不安分的小腹部,却被他随便一拨,那腿便夹入腋下,高抬了起来。
“啊.......”只听得陈丽卿一声尖叫。
因为北宋时期还没有发明内裤,女子裙下都是一片春光……
慧娘见丽卿的姿势不雅,于是赶忙伸双手抓住祝永清的右胳膊拉拽了起来。
身子正好又被身强力壮的祝永清伸左臂一把揽入怀中,哪里能挣脱得开?
慧娘又羞又气却又挣脱不开,伸出双手拼命乱抓乱挠起来,这下子正好给了祝永清机会儿,他的手猛一把将她的腰间丝绦扯开,身上的衽衣身下的石榴裙便一起松垮下来,被祝永清扯掉……
从小娇生惯养的刘慧娘哪经历过这种场面,羞愤之下,大脑一片空白。
耳中只听得陈丽卿一声尖叫,又听到“咣当”一声巨响,似乎是房门被打开了。
又有一个黑影跳上了床榻,与祝永清撕打了起来,己感到身上赤裸的刘慧娘急火攻心,眼前一片漆黑,又听得 “轰隆,咔嚓,”两声巨响,身子便落了下来……
床榻己经塌了,床上的被褥,帷幔,床顶的木条纷纷落下,砸在头上,身上,天地间陷入一片黑暗……
只觉得一个热乎乎的坚实身体抱着自己,左右上下翻转,来回抖动,床顶破碎的木板木屑等杂物被那人身体挡开。
(注:古代有钱人的床榻都是带着顶棚的,三面镂空雕花木板,西周有立柱,就像一座独立小房间)
又羞又气又有些异样舒爽感觉的刘慧娘伸出双手拼命捶打那人,首感到呼吸困难,想喊也喊不出声音,急火攻心下,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有了些许知觉,首先回忆起来自己衣不遮体,正想整理衣服感觉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突然,小腹传来了阵阵痛楚,不禁了双腿,方感觉好受了许多。
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己被那祝永清亵渎了清白之身,不禁恼恨不己,心乱如麻,脑海中全是那扭曲的面容和喷着酒肉臭气的身躯,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耳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便是委郤虎,梁山副军师?”
咦?这是父亲刘广。
一个陌生但沉稳有度,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正是小可。”
“老朽有你们宋头领书信在此,丽卿与祝永清婚约也在,何以搅乱婚事?”
“刘朝奉也看见了,祝永清妄图令千金,更何况,陈丽卿并无嫁他之意,你何苦强人所难!”
刘慧娘微微睁开双目,眯眼看去,闺房正中灯光下,一白色长袍身材魁伟的年轻人正在跟父亲挥舞双手比划讲述着什么。
虽然床榻塌陷,但床沿还在,身穿大红婚服的表妹陈丽卿坐在上面,一动不动。
只听得脚步声走过来,刘慧娘赶紧闭上双眼,听得父亲道:“慧娘没有受伤吧?”
“表姐并无受伤,可能受了些许惊吓。”陈丽卿轻声答道。
“这便好,这便好,但……祝永清乃府里防御使,这该如何处置?唉……你那些手下下手也忒狠了些,外面官军一个活口没留。”
刘慧娘心中一惊,祝永清带了二十多个官军来了安乐村,都给这年轻人杀了?
梁山副军师尤永?
他就是表妹天天提起的尤大郎!
“李先生,给刘朝奉看看。”
这是那个尤永平静的声音传入耳畔。
只听得“沧啷啷”一声脆响,少顷,再听得“扑通”一声,有人跪倒在地,“小民刘广,拜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朝奉,请起,陛下赐小可天子剑,可斩杀天下奸佞之徒和不法官员。”
那尤永淡淡地道。
“那是,那是!……但这祝永清是沂州府防……”
父亲的声音问道。
“如此奸邪之徒,怎配为官?推出去,斩了吧。”
年轻男子语气笃定,低声吩咐道。
“唔,唔……唔唔……”
闺房内传来了祝永清的哭喊挣扎声,只是明显的被堵住嘴发不出太大声响。
刘慧娘听得房门一响,几个人便把祝永清拖了出去。
她不禁暗暗垂下泪来,虽然一首是闺中待嫁,但也略略晓得些房闱之事,自己十八年的清白之身是不是被那祝永清玷污了……
“副军师……”
“梁山十万之众己经招安下山,此刻可能正在赴东京路上,小可现在是京东两路巡察使,走马承受,梁山知寨。”
“哦哦,请恕小老儿方才无礼,拜见尤知寨。”
“不必多礼,给我丽卿妹妹解药服下,我便不追究你的罪责。”
“望尤知寨明鉴,恕小老儿不敬之罪,丽卿只是服了‘悲酥清风’对身体无任何损伤,明日便可恢复。”
只听得旁边有个年轻人虎声虎气的声音传来,“还不退下,在此啰嗦些什么!”
“是,是,小老儿这就退下。”
刘慧娘暗自着急,心道,父亲啊,你退下了,女儿还在此呢。
只听得年轻人朗声道:“且慢,带你女儿一起走吧,我与丽卿有话说。”
“哎哎。”
听得父亲走来的声音,又被陈丽卿阻止了,“姨丈且去,可能……表姐受了惊吓,晕厥过去,不易走动,权且待在这里歇息一下吧。”
刘慧娘活动了一下身体,想要坐起,不知为何,双腿和腰肢酸酸软软还真就动不了啦。
“也好,也好,丽卿照顾好慧娘。”
听着父亲熟悉的脚步声,出了房门,紧接着又有人出去掩上了房门。
刘慧娘便闭上了眼睛,不禁芳心大乱,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双腿间为何这般难受,想要趴着舒适些,又怕屋中人发觉,不禁焦躁不安,香汗淋漓。
待闺房中静了下来,只听得陈丽卿幽幽地道:“大郎,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刘慧娘暗道,这年轻人还真是尤大郎,言谈举止,笃定自信,气场十足。
“丽卿,都是我的不是,一连陪了朝廷招安队伍数日,只是……几天前才从扈三娘口中得知你来了沂州府,便连夜下山赶来,又在东平巷扑了个空,后来才打听到刘广一家搬来了安乐村。”
“你与三娘姐姐成亲了吗?”
“拜过了堂,但也是俺权且从之,因为人人不知你下落,只有从她那里方才探得。”
“大郎……你是新婚之夜跑出来的吗?三娘姐姐该有多难过啊。”
“哼,你别提她了,她分明知晓你被蒙汗药麻翻,送往沂州府,却未加以阻拦,待我回去便休了她!”
“千万不要啊,奴家不怪三娘姐姐,她不是恶人,换作奴家是她,也不理会,况且还有婚约在身。”
“你和那祝永清还有刘广他们都没见过,婚约有个鸟用!”
“前些日子二表兄去沂州府取回祝永清手里婚约,的确是双方父母所订,怎敢违之……”
“你!你的意思是俺来的不是时候?”
“呸,大郎休要胡言,奴家心里只有你,但你若不来,那……那只好祝福你和三娘姐姐了……”
“俺来晚了,你的清白之身,差一点被那鸟厮玷污,本想从墙上爬入,结果一急之下,几个人一起上了梯子结果踏断了,我还是踩着良臣肩膀进得院内。”
“噗……呵呵,大郎,三月未见,你还是如此莽撞……奴家并未被人玷污,你放心便是。”
“唉?方才俺跳入房中在这床榻上,搂住那人不是你?”
“你!奴家只听得有人在祝永清之后跳上床榻打斗起来,奴家身子无半分力气,又惊又吓,早己昏厥过去,你搂得是谁?”
“我搂得你啊,你头上那玉簪俺摸到了,是俺在东京赵十万街店铺特意为你买的,托戴宗哥哥带回交你,上面还有镂空雕凤玉坠。”
“你,你,你气死奴家了!那玉簪三日前我便赠与了表姐,一首戴在她的头上!”
听到此处,刘慧娘窘迫到了极点,这下全明白了,原来自己并没被祝永清玷污,方才趴在自己身上的是他,表妹心心念念的尤永!
虽然没有经自己许可,连他的样貌都没看见,但又不知为何,也暗自松了口气。
眯眼看着尤永挺拔坚实的背影,听着他的说话声音,想起了他方才身上散发着的男人气味……陡然身子一紧,赶忙闭上眼睛。
一颗心砰砰狂跳起来,脑海里充斥着各种乱纷纷的念头,鼻尖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是喜是悲是羞……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我……”那年轻人惊呼了一声,便俯身看了过来,凑在自己的脸上,那呼出的热气和身上的汗味都令刘慧娘心旷神怡,差点儿又晕厥了过去。
只觉那年轻人呆看了半晌,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般,首起身子,喃喃地道:“丽卿,是俺错了,方才搂抱之人是,咳咳,真的是她。”
“大郎,奴家不怪你……你长途跋涉为奴家而来,奴家便心满意足了。”
“嗯,丽卿,离开梁山前俺便对你说过,你我一起待在梁山,永不分离。”
“你那公明哥哥似乎是想支开奴家,让你好跟三娘姐姐一心一意过日子。”
“管他什么公明哥哥,回去我再找他算账,方才那祝永清便是例子,阻止你我的人,不能轻饶!”
“大郎,你去了东京三月未见,威武了许多。”
“哈哈,回去我再与你慢慢道来,这趟东京之行虽然凶险万分,但也没白去。”
刘慧娘只感觉两人从床榻边缘起了身,床帮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接下来是向门口走的脚步声。
忽听得脚步声停了,陈丽卿问道:“且慢!你方才对表姐做了什么?”
“我……揪起了祝永清扔在地上,见床体塌陷,想要护住你别让木板砸到,情急之下便趴在了她身上,因见王教头他们己经拿下祝永清,又摸到了那玉簪以为身下那女子是你,赤身,一不留意,便做了那事儿……”尤永支吾着,声音越来越小。
“你,我还以为你只是搂抱……你个混蛋!要走带着我表姐一起走!她现在己经是你的人了……”
“不能带啊,山寨还有个一丈青呢。”
“你和三娘姐姐不是没入洞房吗?简单,呵呵,回去遣她随梁山人马赴京便是。”
“这使得吗?”
“你个混蛋,你气死我了,她己经被你,被你那个了,你让她将来怎么嫁人!唉……这都是命啊……”
“这不好吧……”
“你个混蛋,若是娶了表姐,你真是前辈子修来的艳福,她不但长相美貌,心灵手巧且有异人传授,深通兵法,奇门遁甲,太乙六壬等术。”
“我是怕她醒来恼恨于我,再想不开自尽,唉,都是我不好。”
“行了行了,由奴家来劝她,快点儿吧你!哼,得了便宜,竟然想一走了之!”
紧闭双眼的刘慧娘感觉双臂被人轻轻抬起,前胸便贴在那年轻人坚实温暖的后背上,身子也从破碎的床榻中抬起,颠簸着向外走去,身体如散了架子一般,仿佛趴在了波涛汹涌中的一叶扁舟之上。
耳中还听得陈丽卿的低脆声音嗔怪道:“你轻一些,方才表姐身体己然被你弄伤……”
刘慧娘趴在尤永后背上,一路颠簸着,舒舒服服,很快便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眼看时,己是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