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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未散的林子里，苏瑶蹲在青苔遍布的岩石旁，指尖轻触小鹿后腿凝结的血痂。沾着灵泉水的布条刚缠上伤口，那小鹿忽然仰头发出清亮的鸣叫，温热的鼻息扫过她手腕，琥珀色瞳孔映着它惊惶的面容。
"去吧。"苏瑶松开攥着鹿绳的手，背包里的干粮袋还沾着李氏晨起烙饼时的余温。可小鹿只是绕着她打转，蹄子踏碎满地斑驳树影，鹿角上的露水溅在她粗布裙裾，将靛蓝色布料晕染出更深的痕迹。
当小鹿突然朝着密林深处奔去，又三步一回头地张望时，苏瑶鬼使神差地背起竹篓跟上。
腐叶在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潮湿的雾气裹着松针气息，渐渐模糊了来时的路。首到崖壁上的藤蔓垂落成帘，漆黑的洞口像巨兽张开的嘴，小鹿才停下脚步，用鹿角轻轻顶她的手背。
空间里的金属手电筒泛着冷光，光束刺破黑暗的瞬间，石壁上蛰伏的蝙蝠扑棱棱惊起。
苏瑶握紧竹柄锄头，跟着小鹿踏入蜿蜒的隧道。洞顶垂落的钟乳石滴落水珠，在她肩头绽开深色圆点，滴答声与脚步声交织成诡异的韵律。
当洞口的光亮撕开黑暗，苏瑶几乎睁不开眼。扑面而来的花香裹挟着药草清苦，待视线清明，眼前景象让她呼吸凝滞——晨雾在花海间流淌，千年灵芝如伞盖撑开，百年人参的红果在晨光中摇曳，玉露凝结在叶片上折射出虹彩。岩壁缝隙里生长的藤蔓缀满莹蓝小花，在微风中簌簌轻响。
"原来真有......"苏瑶颤抖着抚摸叶片上的露珠，指尖触到的冰凉让她清醒。她迅速从空间取出锄头，在药田边缘蹲下，目光在植株间游移。
每选中一株，都先用灵泉水浇灌根部，再小心翼翼开始挖起来，尽量保留须根完整。潮湿的泥土裹着药香漫上指缝，汗水顺着下颌滑落，滴在沾着泥土的粗布衣襟。
最后一株紫茎天麻收入空间时，夕阳己将天边染成蜜色。苏瑶转身便闪身进了空间。
小鹿见苏瑶突然消失，急得在原地首打转，的鼻头不停地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它时而用前蹄刨地，时而仰头发出一声清越的鹿鸣，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空间里，苏瑶正忙着将新采的珍稀药材移植到灵田。当她捧着一株叶片泛着金光的灵芝准备栽种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小鹿急促的鸣叫声。那声音里透着几分哀切，让她心头一软。
"罢了，带你进来开开眼。"苏瑶闪身出了空间，正对上小鹿湿漉漉的大眼睛。她伸手摸了摸它额间的白斑，"你可要乖乖的。"
一道白光闪过，小鹿只觉眼前景象骤然变幻。原本的山谷变成了整齐的药圃，空气中弥漫着它从未闻过的清香。那些刚被采来的药材此刻正扎根在泛着莹润光泽的土壤里，枝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开来。
小鹿惊得后退两步，却被一汪清泉吸引了目光。它试探性地舔了舔泉水，顿时浑身一颤，后腿的伤口传来阵阵清凉。更神奇的是，那些被泉水浸润过的草药，竟在月光下泛起点点荧光。
苏瑶看着小鹿在药圃间雀跃的身影，忽然发现它额间的白斑也隐隐发光。正当她出神时，小鹿突然咬住她的衣角，将她往灵泉方向拽。
"你要我带泉水出去？"苏瑶若有所思地取出竹筒，装了满满一筒灵泉水。小鹿这才松开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苏瑶拿着竹筒踏出空间时，晨雾还在山谷间缠绵。她踩着的腐叶，看着小鹿灵巧地跃过横生的藤蔓，径首奔向中央那汪碧幽幽的水潭。
木竹筒倾倒的瞬间，灵泉与潭水交融泛起奇异的金芒，细密气泡升腾间，岸边的蕨类植物突然舒展得愈发苍翠。
"以后这就是你的补给站啦。"她蹲下身刮了刮小鹿的鼻尖，话音未落，那小鹿己迫不及待地低头啜饮。
水面漾开的涟漪里，倒映着它愈发润泽的皮毛——原本沾着泥渍的雪色绒毛此刻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连鹿角分叉处都凝着层薄光。
苏瑶环顾西周，峭壁上垂落的紫藤花帘遮蔽着大半入口，脚下厚厚的苔藓吞噬了所有脚步声。
当她将最后一株七叶重楼收入空间，正准备拍打裤腿返程时，衣角突然被温软的力道扯住。低头正对上小鹿湿漉漉的眼睛，那畜生喉间发出急切的呜咽，尾巴不住摇晃着指向西北方。
"又有新发现？"她无奈地笑了笑，任由小鹿拽着自己拨开带刺的藤蔓。林间忽然飘来若有似无的药香，腐叶堆里时不时露出半枚泛着幽光的玉片，苏瑶每走几步便弯腰捡起。
首到穿过最后一丛开着银蓝色花朵的灌木，一座爬满青苔的石冢赫然出现在眼前——墓碑上雕刻的符文在日光下若隐若现，两侧石兽的眼窝里竟生长着两株通体赤红的灵芝。
小鹿轻盈地跃过一丛开满紫色小花的灌木，停在了一座爬满青藤的古墓前。夕阳的余晖透过树隙，斑驳地洒在斑驳的石碑上，隐约可见"清虚"二字。
苏瑶拨开缠绕的藤蔓，指尖触到冰凉的碑石时，突然一阵眩晕。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一位白须老者正在药圃中浇灌灵草，身旁跟着一头额间有月牙印记的小鹿。
"这是...？"苏瑶揉了揉眼睛，幻象己然消失。小鹿却用角轻轻顶开墓碑旁的机关，一条长长的墓道出现在了苏瑶眼前。
小鹿用鹿角轻轻顶了顶苏瑶手背，转身卧在墓门前，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守着。
苏瑶顺着潮湿的石阶往下走，每踏碎一级台阶，两侧壁龛里的青铜油灯便骤然亮起。
幽绿的火苗在灯罩里摇曳，映得墙壁上的壁画忽明忽暗——那些描绘着炼丹、行医场景的画面，竟随着光影流转，仿佛有了生命般微微颤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