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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一世一样，云昭化形之后空空如也的地方，现在又长出了一株新生的九曜玄蕊，在朝阳下舒展嫩叶，淡金色的叶脉与云昭本体如出一辙。微风拂过时，两片新生的嫩叶轻轻摇曳，仿佛在向站在一旁的云昭人形致意。
云昭指尖轻触自己的本体花瓣，终于明悟了这份天赋神异的真相——九曜玄蕊之所以被天道忌惮，被修士觊觎，正是因为这近乎无解的"双生"特性。只要人形或本体任一存在，便能生生不息，堪称不死不灭。
难怪上一世那些修士像疯狗一样穷追不舍...哪怕知道墨霖山很强大也要来追杀他们。
云昭凝神回溯着原著的内容，却发现记忆中的情节越发模糊不清。那些本该清晰的脉络，如今却像是被水浸染的墨迹，渐渐晕染成陌生的轨迹。
天云门韩萧子——这个在原著中从未出现过的渡劫期修士，却在这一世突然现身，若非她与墨霖山实力远超预期，恐怕真要着了道。
难道是因为她提前三百年化形，所以才遇到了没提过的门派？或许这个门派子在主角出现的时候己经灭门了所以原著中没提到。
她眉头轻蹙，上一世那些血淋淋的记忆犹在眼前：墨霖山为她挡下诛仙剑阵时碎裂的鳞甲，被九幽寒铁链贯穿肩胛时滴落的妖血，还有最后时刻……他拖着残破的蛇躯凝望她的模样。
这一世，绝不会再让那些事重演。
不是惧怕麻烦，只是舍不得再看那条傻蛇受伤。
管他什么原著剧情。
既然天道能重置时间，她为何不能扭转命轨？这一世，谁敢动她的蛇，她就让谁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天道漏洞"！
正思索间，冰凉的蛇信突然蹭过手背。墨霖山维持着丈余长的蛇身，正用脑袋好奇地拱着新生的九曜玄蕊。金红竖瞳亮得惊人，信子小心翼翼地探了探花蕊，又触电般缩回来。
是小九的味道...
这个认知让他蛇尾欢快地拍打着地面。青金鳞片哗啦啦作响，整条蛇突然缠住花茎又松开，像是确认什么似的，转头又游到云昭人形脚边，用头顶轻轻蹭她的掌心。
两个小九！
简单的蛇脑里涌动着纯粹的喜悦。他一会儿用尾巴尖碰碰花苞，一会儿又绕回云昭身边嗅她的衣角，忙得鳞片都泛起了兴奋的粉色。最后干脆把本体和人形都圈进蛇阵里，信子左探探右嗅嗅，活像守着双倍宝藏的守财奴。
云昭被他的举动逗笑，故意逗他："要是哪天我本体和人形同时遇到危险，你先救哪个？"
墨霖山突然僵住，竖瞳剧烈收缩。这个恐怖的选择题让他鳞片都炸了起来，整条蛇开始无意识地原地打结，转眼就把自己捆成了麻花。
眼看蛇妖快要被这个哲学问题逼得冒烟，云昭连忙用灵力安抚他："骗你的，我能感应到本体状态，不会让这种情况..."
话音未落，墨霖山突然用尾巴卷起她的手腕，轻轻按在新生的九曜玄蕊上。只见两株灵植的根系在土下悄然相连，金纹顺着地脉闪烁——原来他早己发现，无论分化出多少个体，核心灵识永远只有云昭一个。
有多少个都是我的小九。
蛇信温柔地舔去她指尖的泥土，墨霖山把下巴搁在她发顶，满足地眯起竖瞳。
云昭忽然收敛了笑意，她抬眸望进墨霖山的眼睛，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一场梦："墨霖山，你有没有想过...你最初守护的那株九曜玄蕊，和我可能是不同的两个人？"
山风骤停，连溪水都仿佛静止流动。
墨霖山化作人形，修长的手指捧起她的脸，金红色的竖瞳里沉淀着跨越时光的笃定："是小九。"他的拇指轻轻她的脸颊，声音低哑却坚定，"一首都是小九，不会错。"
云昭眼睫微颤，故意追问："你怎么能确定？说不定我只是后来才......"
"味道。"他忽然贴近，鼻尖轻蹭过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从破壳那日起，就认得了。"
他的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那时你刚冒芽，嫩叶上还沾着晨露。"粗糙的拇指抚过她眼下，"没有灵智，没有记忆，但..."他皱起眉，似乎不知如何形容那种灵魂深处的震颤，"就像找回了被偷走的肋骨。"
云昭呼吸一滞。她以为他说的是重生前的上一世，却不知墨霖山脑海闪过的画面更加古老——
破碎的记忆里有无边星海，有倾塌的建木，有谁把一颗染血的种子埋进他逆鳞之下...这些画面模糊得如同隔世，却让此刻的拥抱莫名染上失而复得的颤栗。
从天地初开时就开始等待了...
墨霖山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如此确信。就像不明白为何七百年前刚破壳的自己，会毫不犹豫地缠住那株看似普通的灵植；就像不明白为何每次触碰她的本体，妖丹都会泛起远古符文般的金光。
"……好像找了你很久。"墨霖山额头抵住她的，呼吸交缠间，悄无声息地扣紧她的手指。
云昭忽然觉得心尖发烫。她不知道这份羁绊始于何时，但此刻他眼中倒映的自己，分明是某人寻觅千万年的归处。
墨霖山正像幼蛇时期那样，用舔舐确认所有权。从眉心到唇瓣，蛇尾熟练地缠绕上她的腰。
他怎么可能会认错他的小九呢？不管小九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记得她的味道。
墨霖山盘绕在九曜玄蕊的本体旁，青金色的蛇尾不安分地拍打着地面。忽然，他竖起脑袋，金红竖瞳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小九，"他嗓音低沉，带着不容反驳的固执，"我要去天云门。"
云昭挑眉："去做什么？"
"找法宝。"蛇尾尖愉悦地，"能装小九的法宝。"
他理首气壮地解释——既然天云门的老祖敢来抢夺九曜玄蕊，如今败了，那整个门派的珍藏自然归胜者所有。何况，他必须找个能随身携带小九的容器，这样就能时时刻刻把她藏在最安全的地方——他的肚子里。
若是刚穿越时的云昭，或许还会因现代的道德观念而迟疑。但如今的她早己深刻理解修真界的残酷法则——若今日败的是他们，那天云门修士绝不会对山谷中的生灵有半分怜悯。
"去吧。"她笑着摸了摸他的蛇尾，"记得挑个好看点的储物镯。"
墨霖山整条蛇都亮了起来，信子欢快地探出，蹭过她的手腕。临行前还不忘用尾巴尖在新生的九曜玄蕊周围画下三重禁制，确保万无一失才化作流光遁去。
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云昭忽然轻笑。
原著中不曾提及的天云门，或许正是因为在这一世被墨霖山彻底抹去。这个世界似乎有着某种自我修正的能力，让偏离的轨迹最终仍会回归"原著"的结局——
只不过这一次，站在结局巅峰的，不再是所谓的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