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珊抱着课本拐过巷口时,惊觉往日蒸腾着热气的王记包子铺被白绳拦了个严实。
褪色的"皮薄馅大"幌子在风中摇晃,与门口荷枪实弹的政府人员形成刺目对比。
围观百姓挤在警戒线外,窸窣私语像潮湿的苔藓蔓延。
有人说掌柜得罪了新贵司马北辰,有人压低声音比划着商会覆灭那晚的火光。
白珊珊攥紧书包带,刚要往前挤,就被戴红袖章的男人拦住:“都散开!这里出了命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白珊珊后退半步,瞥见屋内狼藉。
打翻的醋坛在青砖上,账本散落满地,泛黄纸页间夹着几张老照片。
人群突然发出惊呼,有人从铺子里拖出个樟木箱,箱盖打开的瞬间,用油纸包着的金条滚了满地。
“珊珊!”芋头从人群中挤过来死死攥住她手腕。
“别看了!快走!”
白珊珊被拽着后退,目光却钉在满地狼藉上。
“到底怎么回事?”
白珊珊挣脱开,声音发颤。
芋头警惕地扫视西周,压低声音:"我爹说商会倒台前,这厨子就偷偷涉密...”
“一个厨子,有那么??”
“厨子也是最要紧的!”
芋头拽着她拐进茶楼,点了一壶茉莉花茶喝了起来。
白珊珊望着窗外雨帘,听着芋头压低的声音在耳畔炸开:“进菜量、贵宾喜好、哪个贵客爱吃清蒸鲥鱼,哪个要配二十年花雕,他心里门儿清!”
见白珊珊继续懵逼,芋头继续压低声音说起来:“"你呀,到底是书香门第出身,不懂生意场上的门道。商会的厨子,油水可是最多的。还有进多少菜、做几桌饭真是小事?商会每月流水几十万,光是克扣的菜钱就能养一支护院队!”
白珊珊还是难以置信:"可就算这样,也不至于被灭口吧?"
芋头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有些贵客不方便露面,就着后厨的偏门进出。这位厨子在商会干了那么多年,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肯定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白珊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想起上次去吃包子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胖老头,看起来不像是是个坏人。
芋头继续说:“对了就拿商会宴请来说,什么人坐什么位置,上什么菜,都是有讲究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见不得人的会面,他就算不想知道,也会无意间听到看到”
“可司马北辰不是己经扳倒了商会吗?为什么还要......”白珊珊欲言又止。
“没听说过一句话嘛,斩草除根啊”
芋头的声音低沉“这厨子肯定知道的太多,一旦开口,指不定还会牵扯出什么人。而且,谁能保证他手里没有什么关键证据?”
白珊珊浑身发冷,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权力更迭的背后,是更深的算计与阴谋。
“走了上课”
芋头见她神色不对,轻声说,“再不走要迟到了”
两人起身离开茶楼,雨还在下。
白珊珊望着远处依然被警戒线围着的包子铺,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