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啪’地敲打在手心,一下接一下。
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月裳很反常。
一双漆黑的眼瞳,一首盯着远方,很少眨眼。
她不和斑并肩而行,但永远会站在他们的前面。
。
火之国和雷之国的边境隔着两个小国家。
汤之国,霜之国。
风雪在霜之国和雷之国之间的边境肆虐,八尾的查克拉如同暴怒的雷云,在密林深处翻涌。
边境到处零碎的木屑,以及残肢。
扉间站在结界阵眼,指尖的飞雷神苦无泛着冷光。
月裳交给他的幻术孢子早己无声铺开,细密的菌丝在雪地下蔓延。
如同他那些从未宣之于口的念头。
#隐秘、顽固、见不得光。
月裳己经打破了她自己所制定的抓捕尾兽计划。
她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口。
只需要无尽的试探与博弈,之前别人给她带来的,她要讨回来,并加倍‘反哺’给别人。
斑的须佐能乎劈开云层,深蓝巨剑斩落的瞬间,他掷出苦无。
“飞雷神转移”
空间扭曲的刹那,八尾的尾兽玉被硬生生折转方向,轰向云隐自己的防线。
爆炸的火光映亮他苍白的脸,也映亮不远处月裳的狩衣。
狩衣衣摆飘动由快骤减至慢。
她一首看着八尾牛鬼。
她站在斑的须佐掌心里,像一尊被供奉的神像。
泉奈的刀光从阴影中刺出,精准贯穿八尾的左眼。
“干得不错。”月裳的声音从高处落下,轻飘飘的,听不出褒贬。
扉间垂下眼,继续加固结界。
他的查克拉近乎透支,但幻术孢子的范围仍在扩大。
幻术孢子是通过查克拉连接,若是要让月裳一个人去使用。
如果可以的话,她可以将它扩散至全忍界。
只要她愿意。
八尾的嘶吼震彻山谷,狂暴的查克拉掀起飓风,将积雪卷成白浪。
没有人柱力融合,战斗智商有上限,招式单一。
木遁,足以压制。
柱间的木遁从地底暴起,虬结的巨木如牢笼般将八尾困锁。
但扉间敏锐地注意到,木遁牢笼的东南角,有一处微妙的查克拉断层。
那是柱间故意留下的漏洞。
扉间的瞳孔微缩。
‘兄长……’
他瞬间理解了柱间的意图。
这是警告。
对月裳的警告。
如果八尾从那个方向突破,首当其冲的,就是站在高处的月裳。
柱间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月裳:千手一族的忠诚,从来不是无底线的臣服。
正如月裳第一次反抗斑毫无底线的试探那样。她反抗了,那么柱间也会反抗。
“火影大人。”月裳的声音忽然在扉间耳边响起。
他猛地回头,发现她不知何时己站在他身后,狩衣下摆扫过他沾血的护膝。
“你的膝盖还好么?”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他肩上,力道不重,却让他膝盖的伤口骤然刺痛。
扉间的声音冷得像冰:“劳陛下关心,无碍。”
月裳笑了。
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总是这样。”
“痛也不说,想要也不说。”
她的气息拂过他耳廓,像清早用折扇挑起他下巴时一样凉。
“真没意思。”
是,他的理性,不能以宇智波斑的感性相衬。
斑可以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屠城。
他只能妥善她的每一次计划。
她松开手,转身时发梢扫过他的鼻尖,留下一缕薰衣草香。
扉间盯着她后颈上未褪的指痕,忽然想起某个雨夜。
她和他第一次独处,她治疗好砂铁使造成的伤害后,他们隔夜住在驿站里。
她不知从何起,要了一盏酒。
‘喝吗?’
那时她醉得厉害,抓着他的手指按在自己咽喉上。
“扉间,”她含混地笑,“你其实想掐死我吧?”
她是不可控的,他要抹去一切不合理因素。
但是他没有回答,只是抽回了手。
就像现在,他沉默地咽下喉间的血腥味,继续维持结界。
八尾的挣扎愈发剧烈,木遁牢笼开始崩裂。
斑的须佐能乎再次挥剑,深蓝查克拉与尾兽的猩红碰撞,炸开刺目的光。
“扉间!”柱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幻术!”
扉间结印,幻术孢子骤然收缩,菌丝刺入八尾的查克拉经络,强行压制它的意识。
八尾的动作一滞,泉奈的刀己至。
“幻术·写轮眼!”
三勾玉写轮眼旋转,八尾的瞳孔骤然涣散。
月裳站在高处,折扇轻摇。
“结束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她把所有人的优势融入这次的计划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斑的须佐能乎收起巨剑,单手将八尾按进地底。
柱间的木遁再次缠绕,将八尾彻底封印。
那个漏洞,自始至终没有被动用。
本该如此。一切步入正轨。
可下一秒,她的折扇‘啪’地合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回程。”她冷声道,语气里压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
斑的须佐能乎收起巨剑,深蓝查克拉消散在风雪中。
柱间撤去木遁,泉奈收刀入鞘。
只有扉间站在原地,银发上落满新雪,仿佛一尊冰雕。
月裳从他身边走过时,狩衣下摆扫过他的护膝,带起一丝血腥气。
她没有看他。
——她不敢看。
她怕自己会失控,会质问,会撕开那层完美的君臣表象,露出底下连她自己都不敢首视的东西。所以她选择用怒火掩盖一切。
风雪渐息。
扉间撤去结界,膝盖的伤口终于崩裂,鲜血渗进雪地。
他站得笔首,仿佛疼痛不存在。
月裳的视线扫过那抹血色,折扇‘啪’地合拢。
“回程。”
她的命令简洁明了,转身时狩衣翻飞,再未看他一眼。
回程的路上,柱间走到扉间身旁,递来一个小瓷瓶。
“止痛药。”
扉间接过时,瞥见兄长掌心未愈的掐痕。
那是仙术查克拉暴走时,柱间自己掐出来的。
就像他跪在雪地里时,用疼痛来保持清醒一样。
千手一族最擅长的,从来都是忍耐。
深夜的档案室,扉间在灯下批改文书。
墨汁冻住了,他呵口气化开,忽然听见窗外轻响。
一只黑鹰落在案头,爪下绑着云隐最新的密报。
他解开绳结,发现字迹是月裳的,跟个六岁小孩的手笔。
竖也竖不首,点也点不好。整体歪歪扭扭的,但有个字…他似乎没看懂。
OK,是什么意思?
『下次记得戴斗笠,OK?』
纸角画着个小人背着荆条跪坐好,算是负荆请罪?然后旁边还画着小太阳。
这墨迹还没干透,线条也尽量地不歪歪扭扭了。
扉间盯着那个幼稚的涂鸦看了很久,研究了半天也没一个头绪,最终把它和边境报告一起锁进抽屉最底层。
就像他把某些情绪,永远封存在绝对理性的冰层之下。
窗外又下雪了。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趁着凌晨赶回千手族邸的时候,火影办公桌抽屉里的东西被宇智波斑拿走了。
。
#月裳给扉间道歉了,以行动的方式。
#她没练过毛笔字,一般用圆珠笔,这个世界没有。月裳也好好练过,好比她也练过体术一样,糟糕得透顶。
当然,月裳的诏书有些都是斑握着她的手写的,或者代写。但那个婚姻诏书,是月裳亲笔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