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垣被冰晶锁链钉在经被前,左手金鳞如落叶般簌簌脱落,露出小臂上「洪武戾气」的纹身——那是龙爪撕裂九座牢笼的图案。补针银梭在寒霜中悬浮旋转,针尖凝结的血珠滴落,在冰面砸出「补针即补魂」的阵图。地库穹顶的冰钟乳滴下黑色浆液,蜿蜒成陈家老宅地宫的轮廓,祭坛中央的铜箱敞开,露出与眼前 identical 的经被残片。
「第37代饵,该完成你的使命了。」冰面传来明代守陵官的混响,银梭突然转向,刺向陈垣咽喉。他本能偏头,针尖擦过耳垂,在经被上划出火星,却在织物内部织出一道人形轮廓——那是前36代饵被吞噬的残影。
朱砂线如活蛇般绷首,勒进陈垣脖颈,织出「陈氏血祭」的勒痕。每缝合一针,他便看见一段记忆碎片随风而逝:三岁时在老宅井边玩耍、入职故宫时的第一张工牌、师父临终前的血脸。银梭刻痕显示,前36代饵均死于补针,最后一道刻痕「陈立(1965)」正是师父的名字。
地库冰层以每刻钟1米的速度收缩,墙壁上的冰花爬满他的脚踝。冰面倒影中的寅时三刻倒计时疯狂跳动,每过1秒,现实中的时间便流逝10秒。陈垣摸向口袋里的记忆解冻剂,却发现试管己冻成冰晶,里面封存的不是液体,而是一片龙鳞——那是他1965年主动成为饵时的证物。
「放弃修复,否则永困。」修复工具的冻裂声再次组成电码,这次却多了一句:**「你才是九狱的钥匙」**。
经被冰面突然浮现血红色契约,「洪武三十一年陈氏血契」的落款日期刺痛眼球。条款第一条写着:**「陈氏男丁生为太祖饵,死为九狱锁,魂魄永镇经被,不得轮回」**。陈垣浑身剧震,想起第三章在地库暗格发现的《陈氏宗谱》残页,原来所谓「守陵」竟是世世代代的活祭。
1965年的监控录像自动播放,馆长(师父)在补针时被经被吞噬,化作金线纹路。「小垣,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我失败了。」录像里的师父后颈没有朱砂痣,「真正的第36代饵在1945年就死了,我只是个替身……」画面突然雪花噪点,再恢复时,师父的脸己变成陈垣的模样。
陈家老宅方向传来山崩地裂的震动,36代饵的冰晶魂魄通过补针线连接陈垣,形成闪烁的魂魄锁链。他看见每代饵的临终时刻:第1代被银梭钉穿手掌、第17代在冰窖中冻成冰棍、第36代(师父)被经被啃食面容。而所有魂魄的视线,都指向景仁宫地宫的朱元璋头骨。
补针第七针落下时,陈垣的记忆突然贯通——1965年,他主动找到馆长,要求成为第37代饵,为的是接近经被,终结轮回。镜中倒影与经被龙纹重叠,显露出他真正的身份:不是陈家后人,而是太祖用血脉培育的「魂魄容器」,每代饵都是他魂魄分裂的碎片。
「感谢你完成补针。」749局特工摘下面具,露出与陈垣相同的朱砂痣,西装下的共济会纹身狰狞可怖,「太祖需要完整的容器,而你的37瓣魂魄,终于凑齐了。」枪口对准陈垣心脏,却突然被冰层炸开的身影挡住——明代守陵官(陈垣前世)举着锈迹斑斑的火绳枪,枪口对准现代陈垣的眉心。
「杀了我,就能终止轮回?」陈垣苦笑,金鳞己覆盖半张脸,心脏位置的太祖头像睁开眼睛,「但我们都是同一魂魄的碎片,杀了我,你也会消失。」
地库所有时空的陈家饵同时举起银梭,形成跨时空的魂魄共鸣。景仁宫地宫的头骨眼窝渗出金线,与陈垣血管里的冰晶锁链相连。寅时三刻的钟声里,最后一针穿透经被,地库彻底冻结,唯有银梭上的血珠还在滚动,映出第38代饵的模糊轮廓——那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后颈没有朱砂痣。
「太祖归位,九狱全开。」共济会特工的声音混着明代守陵官的叹息,「而你,既是终结,也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