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云巅》定档发布会的镁光灯像淬毒的银针，刺破清晨潮湿的薄雾。尹星澜站在T台中央，香槟色礼服的裙裾扫过水晶台阶时，指尖轻轻胸衣暗袋——那里装着暗影技术部三天前塞给她的微型录音器。这个由黑客、特工和法医组成的民间组织，总爱自称“光的影子”，却总能在天枢的暗网里撕开缺口。技术员递设备时冲她挑眉：“澜姐，这玩意儿能录下天枢的狐狸尾巴，您可得把它当牌打。”
她勾着标准的娱乐圈假笑，目光扫过观众席第三排。小棠举着的应援灯牌随着呼吸起伏，灯牌边缘的银色定位器在闪光灯下若隐若现——那是昨夜她借着给小棠整理头发的动作，用睫毛胶黏上去的。萧野总说她“对粉丝太心软”，可谁规定“心软”不能是最锋利的刀？毕竟，天枢的耳目无孔不入，而暗影的人曾教她：“光里的破绽，往往藏在最显眼的地方。”
“尹老师，从流量小花到文艺片影后，外界说您‘靠资本铺路’，您怎么看？”前排记者的话筒几乎要戳到她鼻尖。
尹星澜的笑纹纹丝未动，眼尾却扫过侧幕里顾衍之的身影——他正攥着她的钻石耳环，喉结滚动。这男人总爱装得像块冰，可每次她故意落下东西，他都要红着耳尖替她收着。“资本能铺路，”她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但走不走得稳，要看脚下磨出的茧。”
场下掌声稀落。顾衍之低头看表，十点零三分——按发布会流程该进入群访了。手机突然在掌心发烫，红色警告弹窗刺得他眯起眼：“检测到未知信号源，建议立即疏散。”
“咔——”
头顶的舞台顶灯应声熄灭。黑暗瞬间吞噬全场，尖叫声、椅子翻倒声、手机闪光灯的碎光炸成一片。尹星澜在黑暗中勾起唇角——这戏码她早料到。天枢，这个覆盖亚洲七国的地下犯罪网络，三年前突然浮出水面，以商业渗透、舆论操控为手段，目标首指内娱规则——他们要让资本成为唯一的“造星法则”。他们要的是“失控”，而她要的，是“失控”里的主动权。
等应急灯亮起时，T台中央只剩她的水晶鞋，鞋跟卡在台阶缝隙里，像枚断裂的獠牙。顾衍之撞开人群冲上来时，她己经被“绑”在镜湖酒店的旋转餐厅里——当然，是她自己配合着演的。镜湖酒店，三天前渡鸦被押走的地方，而渡鸦不过是天枢派来的清道夫，真正的棋手，此刻正站在大屏幕的阴影里。
大屏幕亮起时，夜枭推金丝眼镜的动作让她想起渡鸦。天枢的核心成员总爱用金丝眼镜伪装斯文，从三年前云盛案搞垮顾氏的“财务顾问”，到去年封杀不听话导演的“娱乐策划”，都是这副做派。夜枭？不过是藏得更深的棋手罢了。
“顾先生抓的，不过是枚弃子。”夜枭的指尖叩在定时炸弹上，“滴滴”声像催命鼓。红色数字跳到“00:14:57”，“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开始。”
台下记者的手机同时震动。尹星澜盯着屏幕里的“罪证”——那张“云盛案赃款流向星煌明远基金”的纸条，是她三天前故意“遗落”在镜湖酒店的。天枢的人以为捡了宝，却不知道上面的笔迹，是她花半年模仿周时予助理的成果。天枢最爱玩这种“伪造证据”的戏码，三年前云盛案搞垮顾氏，用的就是一模一样的会议记录——不过这次，她在纸条里埋了三重破绽，就等夜枭跳进来。
“尹小姐的财务团队确实了得。”夜枭的声音黏腻如蛇信，“可再精妙的账本，也解释不清她亲手藏的‘罪证’。”
“放屁！那纸条是伪造的！”萧野的嘶吼撞在安保手臂上，眼眶通红。尹星澜看着他攥紧的拳头——这小子总爱为她出头，上次替她挡酒进医院，也是这副红着眼眶的模样。她早摸透了他的软肋：只要小棠受威胁，他能把天枢的老巢掀翻。
“是不是伪造，问她的‘老熟人’。”夜枭打了个响指，大屏幕切到审讯室。周时予被蒙着眼睛按在椅子上，后颈渗着血。尹星澜挑了挑眉——周律师的律所替她打过七场官司，每次她都要故意在他办公室多留半小时，就是为了今天这出“DNA样本”的戏码。天枢的人以为挖到了“她自导自演被跟踪”的证据，却不知道，巴黎那场“偶遇”的“路人”，是她找暗影的人易容的。从那天起，她就在天枢的监控里埋了七重假线索。
“现在有两个选择。”夜枭的目光穿透镜头，“第一，尹小姐公开承认‘买凶炒作’‘洗钱’‘操控舆论’，二十分钟后——”他指了指炸弹，“它不炸；周律师不死；她的‘好妹妹’小棠——”
画面切到地下车库，小棠被捂住嘴拖进面包车，应援灯牌掉在地上。尹星澜盯着灯牌边缘的定位器被踩进泥里——没关系，萧野会发疯似的翻遍整个车库找妹妹，而定位器的备用信号，会在他扒开泥的瞬间炸响。毕竟，暗影的技术部给的东西，从来不会只有一重保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