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寒大家族出身,从小习武一刻不曾停歇,自诩不仅在武术上难逢敌手,便是在战场上也是个有勇有谋的将军。
可不知从哪个小地方来的明姝媓,竟在武术上能和她抗衡,更别提在谋术上,大胆心细。
那种铿锵的斗志将杨寒整个激得双眸火亮。
“走,我们去道歉。”
王婧耷拉着脸,不情不愿跟上。
正享受孙如玉花式吹捧的明姝媓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还好成功了。
她赌对了这步险棋,这看似冒险的一招,反倒激起了李将军的惜才之心。
也多亏这险招,她们才堪堪保住了前十的位置。
阿红还在她旁边,震惊不己:“大姐头,你是怎么想到这招的?天呐,我是彻底服了。”
队伍里以商小雨为首的几个人扭扭捏捏地走过来,认真地冲明姝媓道歉:“之前是我们心胸狭隘了,你是个真正有本事的,我们服你。”
她们也都不傻,自然清楚能顺利进入骑兵营,对她们来说好处多大。
“对,我们也该谢谢你。”
西十多号人挨个走过来,认真向明姝媓道歉。
显得应霜月很是突兀。
他站在原地没动,依旧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旁边的黄桑叶见状,嘟囔道:“喂,姓应的,你不去感谢一下咱们媓老大嘛?要不是她,就凭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估计头一个就被淘汰了。”
应霜月顿顿,匆匆丢下句极快的道谢便转身就走。
阿红忍不住骂道:“这也太没良心了吧。”
“算了算了,别管她。”
杨寒咬着牙,一步步朝着那个被众人簇拥的明姝媓走去。
只见明姝媓脸上挂着笑,活脱脱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正接受手下士兵的拥护。
“这是来干嘛?道歉吗?”孙如玉阴阳怪气。
“风水轮流转啊,上一秒还在嘲讽我们。”
王婧气得够呛,都有点想耍无赖了,可看着杨寒的身影,还是跟了上去。
杨寒走到明姝媓面前,“对不起”这三个字说得又轻又小,几乎听不见。
阿红故意夸张地笑道:“你说啥?没听清呢。”
杨寒脸色涨得通红,一字一句大声道:“对不起,之前的事是我们不对在先,今日也不该嘲笑。但……”
她话锋陡然一转,死死盯着明姝媓,“这次输给你,是我大意,忘了兵不厌诈这个道理。不过你明姝媓,永远只是我杨寒人生路上的一个过客,想成为我真正的对手,你还差得远!”
说罢,她扭头就走。
王婧几人脸色一阵变幻,急忙追了上去。
孙如玉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道个歉还这么嚣张。还一辈子的对手,谁稀罕和她当对手呢?”
不提这出意外。
很快就有士兵带着她们去新地方领取物资,每个人还幸运地分到了一身薄薄的铠甲。
晚上的时候,一群女人忍不住试起了铠甲。
“你别说,穿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阿红仰着头笑道:“看我像不像威风凛凛的将军。”
一群人哄堂大笑。
明姝媓也在众人的打趣下,换上这身薄薄的铠甲。
尽管质地不算好,可抚摸着上面细细的起伏,明姝媓竟难得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
“应霜月,你怎么不换铠甲?”
万越皱着眉,看向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应霜月。
不止她感到奇怪,其她人也觉得这应霜月实在太过古怪。
自从来到这里,除了最初说过自己的名字,她仿佛就没再开口说过话。整日悄无声息的,以至于众人甚至都想不起,藏在她碎发下的面容究竟是什么模样。
“媓姐,我真是受不了这种人了,又不是哑巴,天天在这儿也不跟我们交流。让这样的人留在咱们队伍里,迟早会变成毒瘤,要不我把她踢出去?”
“对,踢出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着。
明姝媓听着这些话,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大家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先不说应霜月这木讷的性子,光是他身为男子却隐匿在队伍中的这个隐患,时间一长,迟早会引发不小的麻烦。
明姝媓沉吟片刻,“应霜月,我们来这都是为了建功立业,与其因为拖累我们被强行申请出队,还不如去向大人们申请调去后勤部。”
就在明姝媓以为应霜月依旧会沉默不语时,他却忽然微微动了动嘴唇。
“我来的时候就问过了,至少要待满半个月才能去后勤。”
他说话时,声音很轻,仿佛是从山上潺潺落下的一汪泉水,不经意砸在石子上,闷得厉害。
说完这句话,应霜月似乎觉得与明姝媓之间再没什么可说的,便重新低下头,自顾自地查看起自己的指甲。
晚上歇息的时候,阿红磨磨蹭蹭趴在明姝媓耳边说悄悄话。
“大姐头,帮我重新取个响亮的名吧,老是阿红地叫着,多没气势。”
阿红姓阿,是极为少见的姓氏。她娘也没啥文化,家中姐妹全部按红黄蓝白排的序。
村子里这种名字一抓一大把,阿红从前也不觉得有什么。
来到丰州后,听到孙婉墨,李开阳这些名字,便觉得自个的名字太简单了。
“取名可是你娘的事,回去和婶子商量。”
阿红瘪着嘴,一扭屁股睡了。
翌日。
天刚亮,就有骑兵连的头负责集合新兵。
明姝媓动作极快,收拾整齐来到马棚附近。
这里的战马匹匹膘肥体壮,毛发柔顺亮泽。
另外九支队伍也陆续到齐,等着负责驯马的千户大人来指导。
千户李紫瑞扫了众人一眼,说道:“你们就是新拨过来的人?一个个瘦巴巴的,能驾驭得了烈马?”
话落,一旁的老兵们传来一阵低笑。
“行了,所有人先绕着练马场给我跑十圈,把基础功打好再说。”
说完,李紫瑞转身回了帐篷,不再理会新兵们面面相觑的模样。
“这群老兵是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吧?”
阿红不太确定地说道。
明姝媓掩去眼底的思索,说道:“跑吧,十圈。”
她自十二岁后每日都靠跑步去县里求学,跑十圈易如反掌。
刚开始时,大家还能保持速度,可越往后,越有人坚持不住。
明姝媓是第一个跑完的,紧随其后,杨寒也跨过了终点线。
看到明姝媓,杨寒重重哼了一声,随即别过脸不去看她。
显然,她还在为昨天输了赌约的事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