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在床上又躺了好一会儿,才感觉神魂归位。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幸运的是,又活了一天。
不幸的事,这并不美好的一天,是从一顿狠狠的操练开始的。
他心里喟叹。
照这个强度,他真不敢保证自己哪天就会被那个疯子给折腾死了。
他不能死。
他死了,蓉姨怎么办!
无论如何要熬过这一个星期的观察期。
只要顾星澜放松警惕把脚镣给他解开,允许他出去,他就立刻带着蓉姨逃离这个城市。
远远地走,逃到南方小城去躲一阵子。
等顾星澜那变态的占有欲慢慢淡了,自然就不在意他了,也能放过他了。
秦挽爬起来,靠着床头,把自己缩起来。
低头,摆弄着脚踝上金链子的锁扣。
指尖点点,输入六位随意的数字。
一次又一次,毫无头绪,仿佛只是用这下意识动作来疏解自己心中压抑的情绪。
又或许是祈求老天开眼,让他能从百万分之一的概率之中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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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澜今天事情不少。
先是料理老爷子的后事,然后到集团主持会议,安排自己接班之后的各项事宜,人事任免等等。
忙完,己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好友傅云廷和黎夜约了个局,给他庆祝。
帝都唯二的米其林三星餐厅包间里,三个俊逸矜贵的男人坐在餐桌前。
作为这家店的老板兼行政总厨,此刻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夜宵餐点,都是黎夜刚刚亲自下厨做的。
服务生送来酒水,三人边吃边聊。
“阿澜,给你道喜。”穿一身阿玛尼高定衬衣休闲裤的傅云廷举起酒杯。
“升官发财死爸爸,不对,是死爷爷,你都占全了!”
傅云廷妖孽的俊脸上,都是笑意,金丝镜片后面漂亮的桃花眼眯了眯。
黎夜笑了,一双精致的杏目微微弯了弯。
“云廷,虽然事实是这样,但那毕竟是星澜的爷爷,你还是口下留德吧!”
顾星澜摆了摆手,也举起了杯子,眸色有些幽黯:“没事。确实是喜事。”
“我爷爷对我如何,你们最清楚。”他说着,浅浅抿了一口香槟,表情淡然。
“这儿没外人,随便说。”
傅云廷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瞟了瞟黎夜。
“听到了没有?他家那老爷子,心眼儿偏到了胳肢窝里,早死早好!”
黎夜笑着摇摇头:“你这张嘴啊,谁要是得罪了你,那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看向顾星澜:“星澜,听说是个小服务生撞了你家老爷子?”
听到这话,顾星澜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点点头:“嗯。”
傅云廷嘴角撇了撇:“阿夜,你的消息太滞后了。你还不知道吧,那漂亮小家伙己经被阿澜拐回家去了!”
黎夜眉角微微一挑:“哦?星澜,有这事儿?”
顾星澜放下杯子,抿了抿唇,声音平淡:“嗯。是弄回去了。”
他又看了看傅云廷:“你倒是消息灵通。”
黎夜满眼不解:“星澜,你这个‘弄回去了’是什么概念?”
顾星澜浅浅闷笑了一声:“就是,玩几天。”
傅云廷一脸兴致勃勃,桃花眼首放光。
身子往顾星澜的方向斜了斜。
“诶,阿澜,快说说,怎么样,好玩吗?”
黎夜俊眉一蹙,朝傅云廷轻咳了一声,给他使了个眼色。
傅云廷捏了捏下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们两个作为顾星澜多年的死党,对他还是很了解的。
顾星澜从小到大,都是个感情淡漠的人。
那方面的情感和心思,他更是从来没对任何人动过。他身边从来都是清清静静,空无一人。
眼下,他能把一个肇事的小服务生带回家,这件事,绝对没那么简单。
傅云廷平时嘴贱毒舌惯了,口无遮拦。
但在这件事情上开玩笑,显然不太妥当。
所以黎夜给他提醒,示意他赶紧闭嘴。
“呃,我的意思是,你感觉如何?”傅云廷手指搔了搔眉角,给自己打圆场。
顾星澜面色无波:“是个牙尖爪利的小狗,不太听话,还有点暴力。”
黎夜微微蹙眉:“暴力?”
顾星澜:“嗯。当时反抗的时候,把老头子一个金牌保镖一脚踢得差点吐血。”
“高利贷讨债,他一个顶膝几乎把追债的人干废了。”
“为了逃跑,他用我刚拍下来的花瓶砸碎了酒柜,然后拿烟灰缸偷袭我的保镖,把人砸成了中度脑震荡。”
黎夜有些哑然:“呃,还真够暴力的。”
傅云廷眉角一挑:“什么?前不久从佳士得刚刚拍下来那个瓶?”
顾星澜点头。
傅云廷啧了啧嘴,一脸惋惜:“多好一个瓶啊!”
作为豪门傅家的二少爷,傅云廷是个游手好闲的小纨绔。
对家族生意不感兴趣,喜欢玩古董,自己开了个古玩城。
“阿澜,那瓶就因为你喜欢我才没跟你争,结果被他给毁了!”傅云廷皱了皱眉。
他有点担忧:“诶,他不会对你也使用暴力吧?”
顾星澜唇角微微牵了下:“在我这儿,他倒是不敢。”
他抿了一口香槟。
“收拾过几次,现在听话多了。”
傅云廷哼了一声:“这种不老实的小东西,就得多给点教训!”
黎夜却摇摇头:“云廷,你别给星澜出坏主意。”
“他难得看中什么人,还是好好相处比较好。”
傅云廷斜了黎夜一眼:“什么叫看中啊?阿澜怎么会看上那种人?不过是一时兴起,图个新鲜罢了。”
“是不是,阿澜?”
顾星澜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嗯,养个小宠物。等腻了,就扔了。”
他说完,换了个话题:“黎夜,你做松露,拿手么?”
黎夜还没来得及跟上他跳跃的思维,顾星澜又说道:“有空帮我研究几道新菜吧,用白松露。”
说完,他站起身:“时候不早了,回去了。你们自便。”
傅云廷叫起来:“诶,阿澜,才十点多,怎么这么早就要走啊?”
顾星澜转身朝门口走。
“累了,回去休息。下次我请。”
“诶……”傅云廷还想说什么,黎夜拦住了他。
“你看他归心似箭的样子,拦不住的。”他说着,笑了起来。
房门一开一关,顾星澜己经走出了包间大门。
傅云廷眉尖拧了下:“归心似箭?”
黎夜点点头:“我猜得没错的话,星澜是急着回去找他的暴力小狗去了。”
“你有没有发现,他刚刚说起那个人的时候,神色有些不一样?”
傅云廷想了想:“没发现。”
黎夜摇摇头:“你这超强钝感力啊,问你也是白问。”
傅云廷点上一根烟,吸了两口。
神色有些不悦:“一个小小的服务生,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能把阿澜的魂儿勾了去?我不信。”
“改天我得亲自见识见识!”
黎夜想起了什么,抿了抿唇,喃喃自语:“我记得他不太喜欢吃白松露啊……”
顾星澜驱车回到景明山庄。
走进卧房的时候,秦挽己经躺在床上了。
床头留了一盏小夜灯。
借着朦胧的灯光,顾星澜垂眸,细细端详着床上的人儿。
睡着的秦挽,收起了尖牙利爪,看上去更加乖软可人。
柔软蓬松的黑发,隽秀标致的五官,整个人柔软得如同一块甜美可口的小蛋糕。
让人看一眼,就抑制不住地想吞入腹中。
顾星澜正犹豫着,要不要凑过去亲亲他,然后好好厮磨一番。
这时候,床上睡熟的小人儿,樱粉的唇瓣微微动了动,吐出两个极轻的音节。
“哥哥……”
顾星澜的心脏顿时一阵猛烈地收缩。
这野性难驯的小东西,竟然在梦里,叫他?
顾星澜有些难以置信,但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哥哥……”秦挽又叫了一声,声音能听出一种哀哀的情绪。
“秦挽……”顾星澜低低地应了一声。
感觉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这两声轻呼,狠狠触到了。
然而,接下来秦挽又喃喃说了一句,却令顾星澜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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