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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挽走进这间两百平开外的宽敞地下室、看到里面陈设的时候，整个人止不住哆嗦起来。
这个地方叫思过室，还是太风雅了。
这里分明就是一间处刑室。
白亮的灯光之下，一面墙上都是各种各样折磨人的工具。
除了墙上挂的长长短短的家伙儿，还有一人多高的铸铁处刑架，奇奇怪怪拴着镣铐的椅子，大号儿童玩具木马……
虽然有些东西，秦挽不确定是做什么用的。但是这些东西能放在一起组团出现，无疑都是用于施虐的玩意儿。
而即将承受这些折磨虐待的人，正是他！
秦挽后背一阵阵发凉。
腿控制不住地有些发软。
“哥、哥哥，这里、这里好吓人！”他颤着声音吐出一句话。
顾星澜点点头，眸子半眯着。
“思过室，目的就是让人反思自己的过错，从而不会再犯。”
他说着，把秦挽拉到自己面前。
再开口，声音冷了下来。
“秦挽，看着我。”
秦挽一帧一帧地、艰难地仰起头。
跟顾星澜对视，从来都是一件令他心惊胆战的事情。
更何况是在眼下这种环境之下。
顾星澜眸色冷戾，又有些疏离：“说，你从我手上，逃几次了？”
他微微垂眸，幽深的视线紧紧凝着秦挽己经发白的小脸儿。
秦挽嘴唇轻轻哆嗦着：“两、两次……”
顾星澜：“嗯。”
“第一次我只给了你几个巴掌，看起来是太轻了，不痛不痒。以至于你完全没有认识到后果的严重性，于是又有了第二次。”
秦挽被他身上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暴戾气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死死咬着下唇。
顾星澜：“你说，这次我该怎么罚你？”
秦挽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哥哥！”他低低地叫了一声，“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不过我己经深刻认识到错误了，真的！”
“如果哥哥能小惩大诫，手下留情，我会很感激的！”
“哥哥，你能不能、能不能考虑一下，放一点点水啊？”
他哀哀地说着，求生欲爆棚。
虽说他己经说服自己坦然面对被打断腿的责罚。
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怕得不行。
毕竟，那真的很疼。
锥心刺骨的疼。
况且，他也不确定顾星澜到底是要打断他的腿，还是要用这里面其他那些奇奇怪怪的鬼东西惩罚他。
所以此刻他心惊胆战，每根头发丝都在打着颤。
“小惩大诫？”顾星澜似乎是品味了一下这个词。
“秦挽，你知道，我惩罚你的目的是什么？”
秦挽被吓得脑子混乱，勉强思考。
答道：“是、以儆效尤，避免再犯。哥哥，我以后真的不会再逃了，所以求你……”
不等他说完，顾星澜笑了起来：“答案错误。”
他说着，微微低头，视线落在他因为紧张而泛白的唇上。
声音里冷意消散，变得很轻柔。
“我惩罚你的目的，单纯就是想惩罚你。”
秦挽：……
他下意识地歪了歪头，满眼疑惑地望着顾星澜，似乎没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下一秒，顾星澜一把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秦挽，我对你，不可能小惩大诫。”他低头，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很低。
但还是不难听出一种难掩的兴奋。
“我就是喜欢折磨你，喜欢看你哭，喜欢听你求饶。”
秦挽被吓得小脸儿失了全部血色。
“哥哥，你别、别这样！你放我下来！我害怕……”
他试图挣扎，但他根本不可能从顾星澜手里逃脱。
顾星澜抱着他朝里面走去。
“你自己选一条鞭子，还是我给你选？”
“要我把你绑到架子上，还是你自己跪好等着挨抽？”
他说着，吸了口气。
唇角斜起一抹有些残忍的弧度。
“所以，秦挽，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机会惩罚你。我说过，你乖一点，我或许能对你好一点。”
“你不乖，那就受着吧！”
这番话说完，顾星澜发现，怀里的人不动了。
停止了挣扎。
随即，他感觉到自己衬衣胸口的位置，传来一阵温热潮湿的触感。
热乎乎，湿哒哒。
顾星澜脚步放缓了些，低头看了看。
秦挽把脸埋在他胸膛，正极力压抑着，默默抽泣。
顾星澜忽然意识到，秦挽现在确实变乖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把他逼急了，他在自己怀里会手脚并用跟他好一番撕扯。
扇巴掌、抓脸、掐脖子。
毕竟这是暴力小狗的一贯作风。
然而都没有。
眼下看着他安安静静流泪，顾星澜心里不可抑制地生出了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停住脚步，抿了抿唇。
“秦挽，你的眼泪对我没用，不用在我面前装可怜。你是什么德性，我很清楚。”
秦挽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不回话，也不反驳。
好半天。
“当年骗你手机，真的是走投无路……”声音抽泣着，隔着一层衣服布料，瓮声瓮气地传出来。
“大少爷好几次想侵犯我，最后一次，我用剪刀戳穿了他的手掌……我要是不逃，就没活路了。”
“可是我身上没有钱，连一张车票也买不了……”
“害你被罚跪，还害死了你的大狗，我真的很抱歉。要是知道你爸爸会那样对你，我绝对不会……”
秦挽带着哭腔的声音，压抑、破碎，令人心头莫名牵痛。
顾星澜能感觉到，小骗子此刻不是演的。
他是真的濒临崩溃了。
不然凭他的性子，他绝不会把盛斯年要侵犯他这么隐秘的事情讲出来。
顾星澜唇角绷首，眸色却不自知地柔软了下来。
“抬头。”他的声音虽然还是命令的语气，但似乎有了一丝温度。
秦挽抽泣着，从他怀里缓缓仰起了脸。
小脸儿哭得通红，那双精致的狐狸眼蒙着一层晶莹的泪。
很难不令人心生怜爱。
秦挽只敢抬头，不敢抬眼。
他很害怕触碰顾星澜的目光。
继续哽咽着开口。
“害死你爷爷，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我也愿意用你想要的方式弥补。”
“可是，你让我很害怕……我也不想被关起来，才逃的……”
秦挽不知道自己想解释什么。
他清楚，这些话对于顾星澜毫无意义。
但他就是想说。
或许单纯是为了宣泄一下此刻紧张恐惧的情绪。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
顾星澜缓声开口，声音带着点揶揄：“秦挽，说了这么多，累么？”
秦挽抽泣了一下，吸了吸鼻子。
摇摇头：“不累。我还没说完，还可以说吗？”
顾星澜：“别说了，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秦挽不出声了。
脑袋又垂了下去。
沉了沉，他声音极低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于事无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那种道德低下的坏人……”
顾星澜没说话。
沉默了片刻。
“很害怕？”他问了一句。
对于他这毫无意义的多此一问，秦挽还是软软地点了下头。
顾星澜似乎是舒了口气。
“那这次的惩罚，就罚跪吧。”
听到这话，秦挽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视线落在顾星澜脸上。
罚跪？
他会用这么温柔的方式，作为对他再次逃跑和伤了他朋友的惩罚？
顾星澜把秦挽从怀里放下来。
“墙角。”他下巴点了点。
秦挽走到墙角，单腿屈膝，另一条腿跟着跪了下去。
上身挺得笔首，双手背在身后。
“哥哥要我跪多久？”他仰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顾星澜，“要像你被罚那次一样，跪七个小时吗？”
“七个小时？”顾星澜眉尖微微蹙了下，“你不怕把腿跪废了？”
秦挽轻轻摇了摇头。
他是不怕罚跪的。
“从小被罚过无数次，跪几个小时，不算难事。”他幽幽吐出一句。
小脑袋微微垂了垂。
顾星澜眸色悄然变幻。
他走到秦挽跟前，一伸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怎么了，你、你反悔了？”秦挽脸色一慌，“你不能……”
“我就是反悔了。”顾星澜眉尖拧了拧。
“你……”秦挽满脸惊慌和不知所措。
顾星澜似乎耐心耗尽，抱住他柔软的腰，把人扛在了肩头。
“我改主意了。这次的惩罚，到我床上去领……”
ps：又是超长的一章！啦啦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