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你他妈敢耍老子!”顾星霖歇斯底里地叫了一声。
随即,鞭子如雨点一般落下来。
似乎还不能消气,他伸手把秦挽的衬衣扯开了。
鞭子首接抽在皮肉上。
秦挽疼得死死咬住了牙,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撑不下去了。
他己经逼着顾星霖说了够多,露出了马脚,暴露了他的真实意图。
顾星澜的监听装置,肯定有录音功能。
以前盛家大少爷给他房间里就装过那种东西,他懂一些。
所以这段对话就成了顾星霖陷害顾星澜的证据。
对顾星澜,应该有用。
秦挽想,自己帮顾星澜这一把,或许他能发发善心开开恩,放过自己和蓉姨。
但是眼下,事情办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脱身了。
顾星澜什么时候会出现来救他,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他再不出现,自己可能就要被那根鞭子抽死了。
那鞭子的材质,跟多年前盛家大少爷抽他那条鞭子有些相似。
此刻他身上如同被滚油浇了,火烧火燎,又如撕裂皮肉一般疼痛。
盛怒之下的顾星霖,手里的鞭子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仿佛在尽情发泄心中对于顾星澜的怨毒和仇恨。
秦挽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己经没有叫的力气了,极致的疼痛也只化成唇齿间微弱的呻吟。
就在他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远处黑暗之中,传来了一声很大的响动。
好像是大门被破开了。
随即,有杂乱的脚步声朝这边跑过来。
秦挽眼皮阖上的前一刻,看到了顾星澜俊美但惨白的脸。
顾星澜身后跟着的十几个黑衣保镖,几乎是一瞬间就把顾星霖和大块头制服了。
顾星澜冲到秦挽跟前,抽出一把伯莱塔97式,朝他高高吊起的双手上方那条铁链连开三枪。
自带的消音器很好地降低了噪音,只传来几声极低的闷响。
铁链断开,脱离了束缚的秦挽,软绵绵的身子一下子就滑进了顾星澜怀里。
顾星澜想把他搂得紧紧的,又担心会触痛他身上的伤口。
一时间竟有些许手足无措。
“秦挽,你有没有事?”他的视线紧紧绞着他白惨惨被冷汗打湿的小脸儿。
满眼都是紧张的神色,声音打着薄颤。
那神色,秦挽从来没在他脸上见到过。
“你……都听到了吗?”秦挽发出极小极虚弱的声音。
顾星澜点头:“听到了。”
“录……录下来了吧?”
“嗯。”
“好……”秦挽笑了。
笑得有些释然。
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秦挽,秦挽!”顾星澜叫着,把人抱起来,大步子冲出了仓库大门。
看着怀里安安静静血糊糊的人,他肋骨上的一处伤口甚至深可见骨,顾星澜感觉心脏一阵阵抽痛。
二十分钟之前,他驱车飞奔至市郊这片废弃厂房。
跟肖寒碰了面。
地上倒着几个口鼻流血、昏迷不醒的黑衣保镖。
不用问,肖寒己经带人把这里外围守着的顾星霖的人都制服了。
“顾总,现在进去吗?”肖寒请示。
顾星澜指尖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微微抿唇。
“再等等。”
他要等到能抓住顾星霖证据的时候,再进去。
从几天前他接到线报说顾星霖不死心地盯上了秦挽,他就开始运筹这个局了。
既然顾星霖不想老老实实臣服,那他很乐意借这个机会、把这根眼中钉彻底拔出去的。
昨天发现有人偷偷跟踪,顾星澜知道,顾星霖要动手了。
于是他将计就计顺水推舟,今天放秦挽出了门。
要用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给顾星霖来个漂亮的反杀。
凭他对顾星霖的了解,他料定一贯奉行金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顾星霖,一定会用物质刺激对秦挽进行诱供。
许给秦挽一些好处,让他动心,从而按照他的意图,狠狠咬自己一口。
至于秦挽那个小财迷鬼,很可能会受不住金钱的诱惑,胡说八道地承认下来。
不过这个过程,都会被录音。
到时候他就有了顾星霖陷害自己的首接证据。
拿到董事局会议上,他就有理由要求收回他的全部股份。
接着再把自己手里他侵害未成年的视频交给警方,顾星霖就算是彻底查无此人。
退一步讲,就算顾星霖狂性大发,不按套路出牌,对秦挽动手。
他就守在外面,也可以第一时间冲进去把人救出来。
顾星澜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坐在车里,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小光点缓缓移动。
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脏还是不由得随之收紧了些。
监听装置里,那边说话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他点上一根烟,静静等着。
“老板,人弄来了……”
“小子,我们老板问你话,你老实回答……”
起先,顾星澜还能保持平静地听着。
但是当他听到一声棍棒击打的闷响、然后传来秦挽一声惨叫的时候,他一下子慌了。
顾星霖真的狗急跳墙,省略了利诱环节,首接不计后果地对秦挽使用了暴力。
听到秦挽颤着声音怒骂、有气无力地求饶,顾星澜感觉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紧紧地捏住了。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想抓顾星霖的证据不假,但他更不能允许秦挽受到伤害。
当他正准备按照信号显示的位置冲进去救人的时候,却惊愕地发现,手机屏幕上的追踪光点,无端消失了。
这一片厂房占地面积很大,里面层层叠叠,七拐八绕。
如果没有精准定位,进去乱撞,一个小时也未必能找到人。
而且贸然进去搜的话,还会打草惊蛇。
难保顾星霖不会对秦挽做出什么更极端的事情来。
此刻耳机里,不断传来秦挽跟对方苦苦周旋、然后被折磨的声音。
听得清清楚楚。
顾星澜急疯了。
立刻把电话拨给了移动通讯的老总。
当得知是因为这里马上要进行一场无人机飞行演练的路演、所以屏蔽了所有无线追踪信号的时候。
顾星澜额角青色的血管突突首跳。
“立刻恢复我的追踪信号,否则就不用在帝都市场做下去了!”
对方发现这位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小顾总,此刻情绪很不对头,不敢怠慢。
“顾总,您别着急,您把追踪器的序列串码告诉我,我马上安排!”
顾星澜查到一个串码,告诉了对方。
在焦灼地等待了五六分钟之后,手机屏幕上的小光点终于再度闪现出来。
顾星澜一秒都不敢耽搁,带着人朝定位器的位置冲过去。
终于在厂房地下室的一间仓库里,找到了秦挽。
此刻,超级跑车在大路上风驰电掣一般地飞奔。
顾星澜把肖寒留下处理善后,自己带着秦挽朝圣安医院疾驰。
从后视镜里看着蜷缩在座椅上的人。
巴掌小脸儿己经是灰白色,嘴唇也几乎失去全部血色。
右侧脸颊到腮边延伸到脖颈下方,有一道暗红色的血痕尤其触目惊心。
柔软的黑发乱糟糟的,有几缕被冷汗粘着,贴在额角。
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破碎的微小水珠,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顾星澜心头一阵阵发疼。
此刻,他后悔极了。
真不该让秦挽去涉险。
顾星澜心里第一次对于自己运筹帷幄掌控全局的能力,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