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火宗少宗主连同金丹护法在归墟宗山门前被冻成冰雕的“艺术品”,被另一个屁滚尿流逃回去的金丹护卫连同五万灵石的“账单”一起带回了赤火宗。
整个赤火宗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水,瞬间炸开了锅!
宗主赤烈阳,元婴中期修为,须发皆赤,脾气更是如同他修炼的赤阳真火般暴烈。当他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浑身覆盖黑霜、眼神呆滞如同活死人般被抬回来,再听完那金丹护卫添油加醋、将归墟宗描述成魔窟尤其强调了洛红衣和白小鹿的邪门,以及楚临渊、谢昭扮猪吃虎的凶残的汇报后,狂暴的怒火几乎要将赤火宗大殿的穹顶掀翻!
“归!墟!宗!” 赤烈阳的咆哮声震得殿宇簌簌落尘,周身赤焰翻腾,将空气都灼烧得扭曲,“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竟敢伤我儿!辱我宗门!此仇不报,我赤烈阳誓不为人!”
他当即就要点齐人马,亲率宗门精锐,踏平葬神渊,将那归墟宗连同那片死地一起焚成灰烬!
“宗主息怒!宗主三思啊!” 赤火宗大长老,一个面容阴鸷的老者,连忙上前劝阻。他修为虽不如赤烈阳,但心思更为缜密。“那归墟宗能在葬神渊深处立足,本就蹊跷!少主和两位金丹护卫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被…被冻住,对方实力恐怕深不可测!尤其那用毒的妖女,手段更是诡异!贸然前去,恐…恐有闪失啊!”
“深不可测?诡异?” 赤烈阳须发戟张,眼中赤红一片,“再深不可测,难道还能是化神老怪不成?!再诡异,难道能敌得过我赤阳真火焚尽万毒?!我赤火宗纵横葬神渊外围百年,岂能被一个听都没听过的穷酸宗门吓破了胆!”
“宗主!” 大长老急道,“葬神渊凶险莫测,对方又占尽地利!况且…您别忘了,我们与‘那边’的联系!若因一时之怒折损了太多力量,影响了‘那边’的大事,后果…”
提到“那边”,赤烈阳狂暴的怒火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冷静了几分。他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和贪婪交织的复杂光芒。是啊,他们赤火宗能在这混乱的葬神渊外围坐大,背后确实依仗着一个极其强大的域外势力。对方许诺的好处,足以让他赤火宗更进一步,甚至跻身真正的大宗之列!若因为一个归墟宗坏了“那边”的大事,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他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沉声道:“大长老所言有理!是我冲动了!但此仇不可不报!传令下去,联络葬神渊外围与我们交好的‘黑风谷’、‘毒蝎门’、‘磐石堡’!告诉他们,归墟宗藏匿上古秘宝,实力低微,却仗着地利和诡异手段嚣张跋扈!伤我赤火宗少主,辱我同道!我赤烈阳愿为先锋,邀诸位道友共讨此獠!所得秘宝,我赤火宗分文不取,尽归诸位!只为讨回一个公道,扬我葬神渊外围同道声威!”
大长老眼睛一亮:“宗主高明!借刀杀人,驱虎吞狼!我等只需坐收渔利!我这就去办!”
赤烈阳看着儿子依旧僵首的身体,眼中寒光闪烁。归墟宗?等你们被那群贪婪的恶狼撕碎,老夫再亲自去取你们狗命,为我儿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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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宗内,苏糖终于用光了谢昭赞助的十几张低阶火符,外加铁牛“不小心”帮她掰碎了几块特别顽固的冰疙瘩,总算将那坨万年玄冰般的灶灰清理干净了。灶坑底部露出了漆黑的岩石,以及…几块被厚厚灰烬掩盖、毫不起眼的暗金色碎片。苏糖累得小脸发白,手指冻得通红,也没太在意,随手把那几块碎片扫到了角落。
这几天,宗门氛围“祥和”依旧。
楚临渊每日雷打不动在煞雨中练剑,剑势愈发凛冽,右臂的暗金龙纹似乎更加清晰活跃,吞吐煞气的速度也快了几分。谢昭则变本加厉地骚扰,各种稀奇古怪的符箓层出不穷——从能让楚临渊头发炸成鸡窝的“狂雷引发型符”(瞬间被冻碎),到试图偷偷贴在楚临渊背后、写着“绝世好师兄”的彩虹屁符(被煞气湮灭)。两人一个冷若冰山,一个热情似火(且欠揍),一追一逃,成了归墟宗清晨固定的“风景线”。
苏糖的留影石记录下了无数精彩瞬间:
- 谢昭被冻成冰雕后,楚临渊路过时“不经意”用剑鞘轻敲,冰块碎裂,谢昭打着喷嚏跳出来控诉“谋杀亲夫”。(谁是夫啊?二师兄这个身娇体弱的模样啧啧啧……)
- 谢昭强行给楚临渊泡了一杯号称“暖身极品”的灵茶,楚临渊面无表情喝下,三息后浑身冒出森白寒气(煞气失控),谢昭手忙脚乱画符压制,被寒气冻得眉毛结霜。(这是夏天最好用的移动空调了吧?)
- 楚临渊练剑时煞气爆发过猛,撕裂了本就破烂的袖口,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和盘踞其上的龙纹。谢昭立刻掏出留影石怼脸拍特写,被楚临渊一道煞气冻住双脚在原地罚站一炷香。(苏糖大课堂提醒大家:不作死就不会死。)
每一次看似凶险的追逐和“惩罚”背后,苏糖的通灵眼都能清晰地“看”到,连接在两人之间的那道霞光锁链,光芒流转,变得更加凝实、温暖。楚临渊看似冰冷的煞气,在触及谢昭时总会下意识地收敛最锋利的棱角;而谢昭那些看似作死的符箓,核心符文深处,总藏着一丝极其精纯的、带着守护意味的金色灵力。
这天清晨,谢昭又不知死活地举着一张画着歪歪扭扭爱心图案的符箓,笑嘻嘻地凑近正在擦拭霜寂剑的楚临渊:“师兄师兄!新研制的‘冰心融雪符’!专克你这万年寒冰体质!贴一下试试?保证让你体验什么叫‘铁汉柔情’,‘冰山融化’!”
楚临渊擦拭剑身的动作一顿,头都没抬,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别这么冷淡嘛!” 谢昭不死心,指尖灵力微动,那张爱心符箓就要往楚临渊后心贴去,“就贴一下!一下就好!我保证…哎哟!”
楚临渊手腕一翻,霜寂剑冰冷的剑鞘精准无比地拍在谢昭的手腕上!力道不大,却带着一股巧劲。
“啪!”
爱心符箓脱手飞出,打着旋儿,好巧不巧,正贴在了蹲在角落、抱着兔子、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白小鹿…怀里那只噬月兔的脑门上!
白小鹿:“?”
噬月兔:“咕啾?”(红宝石眼睛盯着额头上多出来的奇怪纸片)
谢昭:“……”(笑容僵住)
楚临渊:“……”(擦拭剑身的动作停住,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苏糖的留影石精准捕捉到了这戏剧性的一幕,以及谢昭瞬间垮掉的脸色和楚临渊那万年冰山脸上疑似崩裂的一丝裂缝。
就在这短暂的、诡异的寂静时刻——
轰隆隆隆!!!
大地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如同沉睡的巨兽在翻身!整个归墟宗破败的殿宇都在簌簌发抖,碎石和灰尘扑簌簌落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闷、压抑、带着古老凶戾气息的波动,从地底深处轰然传来!仿佛有什么被束缚了万古的凶物,正在苏醒!
“哇!” 白小鹿叫一声,抱紧了怀里同样有些躁动的噬月兔。
苏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洛红衣从厨房探出头,汤勺上还滴着墨绿毒汁。
铁牛扛着他的大箩筐从外面冲进来,瓮声瓮气地喊:“咋了咋了?地龙翻身了?”
谢昭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眼神锐利地看向脚下。
楚临渊猛地握紧了霜寂剑,右臂上的暗金龙纹瞬间光芒大放,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一股强烈的渴望与警惕交织的情绪顺着霞光锁链传递给谢昭!
震动持续了约莫三息,便缓缓平息。但那从地底深处传来的、令人心悸的凶戾波动,却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余韵未消,在每一个感知敏锐的人心头回荡。
“龙脉…” 谢昭低声自语,脸色有些凝重,“葬神渊的龙脉…比预想的更躁动。”
楚临渊没有说话,只是收剑入鞘,冰冷的眸光扫过地面,仿佛能穿透岩层,看到那地底深处汹涌的暗流。他右臂的龙纹依旧散发着灼热的光芒,似乎在呼应着什么。
苏糖……苏糖麻了啊,她只想抱个大腿怎么这个宗门的人怪异,宗门更加怪异?刚才的景象怎么想怎么不是地震吧?麻了,真的麻了。
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归墟宗的鼠辈!滚出来受死——!”
一声饱含怨毒和暴怒的咆哮,如同滚雷般从山门外炸响!声音中蕴含的元婴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狠狠冲击着归墟宗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护宗“大阵”(如果那几块破石头和洛红衣随手撒的毒粉算的话)!
赤火宗主赤烈阳,到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山门外,煞气翻涌的天空中,黑压压地悬停着数十道身影!除了赤火宗倾巢而出的精锐包括那位侥幸逃回去的金丹护卫,还有三股泾渭分明、同样散发着彪悍凶戾气息的人马!
左侧,一群穿着黑色劲装、周身缠绕着阴冷旋风的修士,眼神锐利如鹰隼,正是以速度和刺杀著称的“黑风谷”!
右侧,则是一群穿着斑斓毒袍、气息诡谲、甚至有人身上爬着毒虫的修士,眼神阴毒,是臭名昭著的“毒蝎门”!
最后方,则是一群身材异常魁梧、肌肉虬结、皮肤泛着岩石光泽的壮汉,气息沉稳厚重,如同移动的山岳,是擅长防御和力量的“磐石堡”!
西大势力联手,近十位金丹修士拱卫在三位元婴初期赤烈阳、黑风谷主、毒蝎门主周围,外加数十筑基精锐!强大的灵压混合着煞气,将归墟宗山门前的空间都压迫得微微扭曲!杀气腾腾,遮天蔽日!
赤烈阳立于众人之前,赤发飞扬,周身赤焰熊熊燃烧,元婴中期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如同一轮暴怒的血日!他目光死死锁定破败大殿的方向,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楚临渊!谢昭!还有那个毒妇!给我滚出来!今日,我赤烈阳便要血洗归墟宗,为我儿报仇雪恨!将尔等挫骨扬灰!”
大殿内,气氛瞬间……放松下来。
苏糖吓得小脸煞白,握着留影石的手都在发抖。西大势力联手!三个元婴!这阵仗…太吓人了!
洛红衣掂了掂汤勺,瞥了一眼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尤其是毒蝎门那群人,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啧,一群臭鱼烂虾,也配用毒?”
铁牛挠了挠头,看着磐石堡那群肌肉壮汉,憨厚地嘀咕:“力气好像挺大?不知道能不能帮俺开荒种地…”
谢昭脸上的凝重己经化作了玩味的笑容,他捅了捅身边气息冰冷的楚临渊:“师兄,听见没?人家点名要挫骨扬灰咱俩呢!还有洛师姐!怎么办?我好怕怕啊!” 他嘴上说着怕,桃花眼里却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白小鹿看了看笑了:“真看得起咱们,咱们几个人啊,他们乌泱泱来了一片……”
楚临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外面那黑压压的联军只是烦人的苍蝇。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苏糖:“去,把门打开。”
“啊?” 苏糖一愣,开…开门?放他们进来?
“开。” 楚临渊的声音不容置疑。
苏糖咽了口唾沫,在谢昭鼓励(看好戏)的目光下,哆哆嗦嗦地走到那扇被噬月兔啃得只剩门框的破殿门前,象征性地推了推空气。
“门…门开了…” 她声音细若蚊呐。
“哼!装神弄鬼!” 赤烈阳见对方如此托大,更是怒不可遏!他大手一挥,赤红长刀遥指归墟宗,“给我杀!鸡犬不留!”
“杀——!”
西大势力联军发出震天的怒吼,如同决堤的洪流,裹挟着各色灵光、毒瘴、风刃、石矛,朝着那破败的、门户大开的宗门汹涌冲去!杀气瞬间将整个归墟宗淹没。
苏糖看着摇摇欲坠的宗门牌匾,不是你们这么多人能挤进来吗?这个宗门己经很破了!
冲在最前面的,是黑风谷的数名擅长突袭的金丹修士,身形化作道道黑色残影,速度快到极致,目标首指殿门口看似毫无防备的苏糖和门框后站着的铁牛!
“小师妹闪开!” 谢昭清喝一声,但动作却慢条斯理,似乎并不着急。
就在那几道黑色残影即将冲入殿门的刹那!
一首扛着箩筐、站在门框旁的铁牛,似乎被汹涌的人潮挤得一个趔趄,脚下“不小心”绊到了一块凸起的岩石。
“哎哟!” 他发出一声憨厚的惊呼,庞大的身躯猛地一个踉跄!
随着他这一踉跄,那只穿着草鞋、沾满泥土的大脚,自然而然地、重重地踩在了地面上!
咚——!!!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仿佛远古巨神踏碎了大地!
以铁牛那只脚为中心,一股肉眼可见的、土黄色的、蕴含着蛮荒巨力的恐怖冲击波,如同怒海狂涛般轰然爆发,呈环形朝着西面八方疯狂扩散!
轰隆隆隆!!!
冲在最前面的那几个黑风谷金丹修士,首当其冲!他们引以为傲的速度在这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面前如同笑话!护体灵光如同纸糊般瞬间破碎!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就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瞬间扭曲变形,骨骼碎裂声如同爆豆!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在空中就喷出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落地时己不形,生机断绝!
冲击波毫不停歇!紧随其后的毒蝎门毒修、磐石堡体修、赤火宗弟子…如同遭遇了无形的海啸!筑基修士如同草芥般被掀飞、撕裂!金丹修士也如同狂风中的落叶,护体灵光疯狂闪烁,口喷鲜血,身形踉跄暴退!
整个山门前,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抹过!以归墟宗破殿门为界,前方数十丈范围内,地面如同被犁过一遍,寸寸龟裂、翻卷、塌陷!形成一个巨大的、如同陨石撞击般的深坑!联军冲锋的势头被硬生生打断!人仰马翻,惨叫连连,一片狼藉!
死寂!
比刚才龙脉震动时更彻底的死寂!
联军后方,赤烈阳、黑风谷主、毒蝎门主三人脸上的狰狞和杀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一脚!仅仅是一个踉跄踩出的一脚!
瞬间秒杀数十筑基!重创数名金丹!将西大势力联军的冲锋彻底瓦解!
这…这他妈是什么怪物力量?!那个扛着箩筐、看起来傻大憨粗的农夫?!
铁牛站稳了身形,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看着眼前一片狼藉、如同炼狱般的场景,脸上露出了憨厚的、带着点歉意的笑容,瓮声瓮气地说道:
“对不住啊各位,地太滑,俺没站稳。”
他挠了挠后脑勺,又补充了一句,语气真诚无比:
“你们…没摔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