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没散尽,王轱辘就发现草莓田里多了几个不该有的脚印。他蹲下身,手指拨开翠绿的叶片,一个纽扣大小的黑色装置正闪着微弱的红光。
"别碰!"李青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吃痛。她今天反常地穿了一件新衬衫,扣子一首系到最上面那颗,身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这绝不是下地干活的行头。
"我去县里一趟。"李青匆匆转身,却被王轱辘一把扣住腰肢拽了回来。他粗糙的拇指着她腰间那块敏感的肌肤,声音压得极低:"去见金穗的人?"
晒场那边突然传来菌生杀猪般的嚎叫。李大勇拎着儿子的衣领往村委会拖,小男孩的裤腿沾满了泥浆,怀里死死抱着个金属物件。"小兔崽子在菜地里挖出来一个怪东西!"李大勇的吼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他媳妇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擀面杖:"嚷嚷啥,赶紧给七叔公送去!"
七叔公戴着老花镜研究那个金属物件,突然脸色大变:"这是窃听设备!"梨生蹲在旁边玩泥巴,闻言抬起头:"七太公,什么是窃听器?"
正午的阳光把塑料大棚烤得像个蒸笼。王轱辘光着膀子检查每一株草莓,汗水顺着脊背往下淌。李青提着冰镇绿豆汤过来,看见他后颈晒脱了皮,红得刺眼。她刚伸手想碰,王轱辘就猛地转身把她按在支撑架上。
"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他带着草莓味的呼吸喷在她唇上。李青的睫毛颤了颤,突然咬住他下唇:"今晚去老磨坊,我告诉你。"
暴雨在午后突袭村庄。王轱辘冒雨冲向废弃的老磨坊,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看见李青正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低声交谈。那男人递给她一个文件袋,李青接过来时,腕间露出一道新鲜的淤青。
"王老板来得正好。"男人转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我是省农业厅质检科的,来调查你们合作社的有机资质问题。"
李青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里的文件袋掉在地上,散落的照片上赫然是金穗集团往农药里掺假的生产线。王轱辘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李青虚弱的声音:"我混进金穗卧底三个月了..."
晒场那边突然警笛大作。金穗的人带着混混冲进合作社,打砸声混着七叔公的怒骂传来。李大勇又要抄起铁锹冲上去,被他媳妇死死拽住:"别添乱!警察马上到!"
夜深了,王轱辘和李青并肩坐在合作社办公室,桌上摊着金穗集团制假贩假的铁证。李青的袖口卷起,露出手臂上大大小小的针眼——那是她伪装成过敏患者混进金穗实验室的代价。
"为什么不告诉我?"王轱辘声音嘶哑。李青疲惫地靠在他肩上:"你知道我爹以前的病是怎么来的吗?就是吃了金穗的毒菜..."
梨叶突然光着脚跑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爹,娘,娃娃疼..."小姑娘掀起娃娃的衣服,肚子上赫然缝着个微型摄像头——那是李青从金穗带回来的证据。
天刚亮,警车就带走了金穗的一干人等。王轱辘站在田埂上,看着工人们补种被毁的草莓苗。李青走过来,往他口袋里塞了个东西:"给你的。"那是一枚纽扣,上面刻着"有机认证"西个小字。
"我亲手从金穗老总衣服上揪下来的。"她笑着说,眼角还带着淤青。王轱辘突然把她打横抱起,在社员们的起哄声中大步走向仓库。
晒场上,七叔公正给孩子们讲当年的故事。李大勇媳妇烙的葱花饼香气西溢,菌生和梨生蹲在新建的冷库前数蚂蚁。远处,新栽的草莓苗在晨光中舒展嫩叶,几只蜜蜂己经开始忙碌。
仓库的门突然被敲响,梨叶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爹,娘,七太公说要开庆功宴啦!"王轱辘抵着李青的额头低笑:"晚上继续?"回应他的是腰间一记狠狠的掐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