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帷惊棠:太子的小教习

第一百一十一章 醉言惊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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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宫帷惊棠:太子的小教习
作者:
修弦者
本章字数:
4594
更新时间:
2025-06-19

萧承珏赤红着双眼,绣金蟒纹的袍角狠狠扫过打翻的鎏金酒壶。

琥珀色的酒液如同蜿蜒的毒蛇,顺着青砖缝隙肆意蔓延,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他一把抓起半凉的蟹粉汤包,滚烫的汤汁顺着指缝滴落,在绣着金线的袖口晕开深色痕迹,却浑然不觉:

"老将军可知?太子上个月私吞了西北赈灾的三十万两白银!那些银子,本该用来买粮救济百姓的!"

谢崇山布满老年斑的手死死攥着竹杖,杖头雕刻的貔貅兽首随着颤抖微微晃动,震得墙角青铜香炉嗡嗡作响:

"殿下慎言!空口无凭的话,莫要......"

"我有证据!"

二皇子突然扯开衣襟,内衬夹层的暗扣崩落,叠皱的宣纸随着动作滑落。

墨迹在酒渍中晕染,宛如一幅诡异的水墨画,

"这是西北转运使的密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

谢明远的翡翠扳指在指间转得愈发急促,冷硬的光泽在烛光下明灭不定:

"殿下酒后失态,不如先......"

"听我说!"

萧承珏猛然拍向檀木长桌,鎏金镶边的碗碟跳起半寸高,银质汤匙跌落的声响在寂静的膳厅格外刺耳,

"如今朝堂局势,就像一锅滚水!太子党羽把持户部、吏部,下一步怕是要染指军权!

老将军手握重军,只要......"

谢夫人的指尖轻轻颤抖,绣着并蒂莲的湘妃竹帕反复擦拭着青瓷碟边。

她望着焦黑蜷曲的龙井虾仁,突然轻声开口,声音如同春日里的柳絮般轻柔:

"今年江南的荷花开得早,听说云锦城的藕粉园子......"

"夫人这时候提什么荷花!"

二皇子脖颈青筋暴起,涨红的脸色与蟒袍上的金线交相辉映,

"眼下最要紧的是......"

"殿下说的是。"

谢崇山苍老的声音像是裹着腊月的寒冰,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冷意,

"不过老臣年事己高,耳朵不好使,殿下还是......"

"老将军!"

萧承珏踉跄着扑到桌前,浓烈的酒气混着蟹肉腥味喷在谢崇山脸上,

"您难道忘了?

三年前太子主张裁军,分明是想削弱谢家兵权!

现在他又勾结江湖势力,暗养死士......"

谢明远烦躁地取下翡翠扳指,又重重戴回,金属碰撞声清脆如冰裂:

"最近京郊的梨花倒是开得不错,据说......"

"谁要听梨花!"

二皇子抓起案上冷透的茶水,仰头痛饮,青瓷茶盏与牙齿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说说瘟疫的事!

太子派人封锁消息,故意拖延救灾,导致三州百姓......"

"殿下,这可使不得!"

谢崇山的竹杖狠狠戳向地面,青砖缝隙间的尘土飞扬而起,杖头貔貅的眼珠泛着幽冷的光,

"事关重大,岂是......"

"怕什么!"

萧承珏摇晃着站首身子,歪斜的玉带扣在蟒袍间晃荡,

"我早就派人暗中调查,那些发国难财的商贾,背后都有太子的影子!

还有京城的药行,故意抬高药价,导致多少人......"

谢夫人盯着碗中凝结的蟹粉豆腐,的豆腐上泛着淡淡的油膜,宛如凝固的叹息:

"说起药,前些日子得了个补身的方子,用茯苓、白芍......"

"夫人!"

二皇子突然转身,衣摆扫过桌沿,震得谢夫人手中的青玉箸当啷落地,

"您是江南人,总该知道瘟疫横行时,百姓有多惨!

太子不作为,我却......"

谢明远重重放下酒杯,酒水溅出,在织金桌布上晕开深色痕迹:

"殿下醉了。不如先......"

"我没醉!"

二皇子抓起酒壶仰头猛灌,酒水顺着下颌滴落,在金线绣的蟒纹上蜿蜒成河,

"老将军,只要您肯支持我,等我登基,必定......"

谢夫人望着满地狼藉,绣鞋边的酒渍正慢慢渗入波斯地毯,轻声对丫鬟道:

"去把备好的醒酒汤拿来。"

"醒酒汤?不用!"

二皇子拍着桌子,震得残羹冷炙微微颤动,

"我要谈的是军国大事!你们听好了,如今朝堂上......"

谢明远闭眼揉着眉心,翡翠扳指在指间无意识转动:

"这酒,后劲可真大......"

"何止是酒!"

谢崇山望着满嘴胡言的二皇子,苍老的面庞布满阴云,浑浊的眼底翻涌着无奈与警惕,

"简首是疯魔了!"

萧承珏却浑然不觉,继续滔滔不绝:

"还有边疆战事,太子主张求和,分明是......"

谢夫人低头用帕子擦拭裙摆的酒渍,看着上好的云锦料子被糟蹋,轻声呢喃:

"这料子,怕是洗不干净了......"

"洗什么洗!"

二皇子突然指着谢崇山,歪斜的冠冕下眼神疯狂,

"老将军,您难道甘心看着江山落入......"

谢崇山重重叹了口气,竹杖无力地垂在一旁,杖头的貔貅仿佛也在无声叹息:

"罢了,由他说去吧......就当是听疯话。"

这些平日里在密室中谈论都要屏退左右、压低声音的禁忌话题,此刻却从二皇子口中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

膳厅内,烛火明明灭灭,将众人的影子在墙上拉扯得扭曲变形。

满桌的残羹冷炙在烛光下泛着油光,焦黑的虾仁蜷曲如枯蝶,凝结的糖霜像极了未干的泪痕。

萧承珏癫狂的话语,谢家人无奈的敷衍,与这荒诞的场景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诡异而又讽刺的画面,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正午的阳光穿过雕花窗棂,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格子。

谢崇山枯瘦的脊背佝偻如弓,竹杖顶端的貔貅兽首垂向地面,在青砖上投下黯淡的阴影。

谢明远反复转动的翡翠扳指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映着桌布上斑驳的酒渍,恍若凝固的血迹。

谢夫人手中的湘妃竹帕始终保持着擦拭的姿势,绣着并蒂莲的丝线在阳光下微微发亮,却掩不住布料边缘被揉皱的褶皱。

满室残羹在热气中蒸腾着酸腐气息,焦黑的虾仁、凝结的糖霜与萧承珏仍在喋喋不休的身影,共同浸在这凝滞的时光里,像一幅被揉皱的残卷,诉说着这场闹剧带来的无力与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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