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画面如同老式放映机的胶片突然卡顿，猛地一转，将沐朝朝拽入了另一段尘封的回忆，自己像一个看客，重新掀开伤疤。
“你怎么带的你弟弟，你看看他的眼睛，都青成什么样了。让你带着你弟弟出去玩，回来就这个样了。”奶奶的声音仿佛裹着冰霜，字字句句砸在沐朝朝的心口。此时的沐朝朝稍显高挑，可面对奶奶的斥责，她依旧像只受惊的小鹿，无措地垂着头，纤细的手指死死揪住衣摆，褶皱在掌心不断加深。
沐风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左眼眶乌青一片，像被泼了墨的月亮，在稚嫩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紧挨着他的女孩，头几乎要埋进胸口，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她满是不安的神情，身子微微颤抖。
“奶奶，你听我说……”沐朝朝声音发颤，带着几分恳求。她多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告诉奶奶这只是一场意外。可是看着一旁女孩颤抖的身子，又一瞬间顿住了，不知要怎么开口。
可，奶奶也没给沐朝朝继续思考的时间，大声嚷道： “说什么说，你看看。”奶奶疾步上前，一把将沐风拉到身前，布满老茧的手轻柔地抚上那片淤青，动作小心翼翼，仿佛触碰的是易碎的珍宝。可当她转头望向沐朝朝时，眼神瞬间凌厉如刀，声音也变得尖锐刺耳，“还想要狡辩，真的是，越长大越不听话。”话音未落，奶奶抄起一旁的扫把，毫不留情地朝着沐朝朝抽去。
“啪、啪、啪”，扫把落在身上的闷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沐朝朝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身体随着击打微微颤抖。事后，小女孩怯生生地挪到沐朝朝身边，轻轻拉住她的衣角，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沐风想要吓唬我，我一时不注意就一拳打在了他的眼眶上。”说着，她看着沐朝朝挽起裤脚后那青紫交错的伤痕，声音哽咽得更厉害了，“我当时太怕了，姐姐，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小女孩弯下腰，就要付诸行动。
沐朝朝却一把拉住她，脸上挂着牵强的微笑，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不怪你，很正常。”她缓缓抬手，擦掉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仿佛要擦掉这段不堪的记忆。
忽的，沐朝朝猛地睁开眼。眼前的世界水雾朦胧，泪水早己浸湿了枕头 感觉心脏一抽一抽的，有压迫感，很难受。沐朝朝胡乱抹了把脸，摸到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凌晨五点。这个尴尬的时间，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却又被思绪搅得无法入眠。
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现实与梦境的界限在这一刻模糊不清。后来母亲悄然推开房门，手中的毛巾还冒着热气。她冷着脸，一言不发地为沐朝朝敷脸。沐朝朝知道，母亲什么都明白，就像奶奶或许也早己洞悉真相。只是那个妹妹是二叔家的女儿，在奶奶眼中，自己永远是那个可以被牺牲的“懂事孩子”。
“生活真的不会一首如意，给你关上一扇门，那会在哪里给我开扇窗了。”沐朝朝喃喃自语，目光投向窗边。窗外，星辰还在倔强地闪烁，月光如水，洒在窗台上，却照不亮她心中的迷茫。
不知过了多久，清晨的第一缕微光终于穿透云层，透过窗户，温柔地抚过沐朝朝的脸庞。她缓缓睁开眼，机械地伸手关掉闹钟。洗漱时，镜子里的她眼神呆滞，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胡乱扒拉了几口早点，背起书包，脚步沉重地走出家门。
快到红绿灯路口时，沐朝朝开始左右张望，找寻熟悉的身影。首到看见丁暮，期待才有了实感。阳光为丁暮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他笑着迎上来：“今早上想吃什么？”
沐朝朝从书包里掏出面包和牛奶，随手丢过去一份：“诺，赏你的。”
丁暮接住早点，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得嘞！还是朝朝最好。”
“啧啧啧。”沐朝朝嫌弃地撇撇嘴，别过脸去，可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两人并肩走向学校，晨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川流的人群，渐渐模糊。
刚进教室，宋倩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一把搂住沐朝朝的胳膊：“朝朝，昨晚的作业，快借我看看，我忘记做了。”说着，就把沐朝朝往座位上拽。
“遭了！”沐朝朝脸色一变，急忙走到座位，丢下书包，手忙脚乱地翻找生物习题。翻了半天，她抬起头，一脸愧疚地看着宋倩：“倩啊，你听我讲，我也没做。”
“天要亡我！”宋倩仰天长叹，哭嚎着回到座位，“看来我只能先鬼画符，糊弄老师了。”
“给你。”丁暮不知何时出现在沐朝朝身边，把作业递了过来，“先借鉴一下。”
“大恩不言谢！”沐朝朝眼睛一亮，接过作业就奋笔疾书。
就在这时，邹若依抱着胳膊，迈着高傲的步子走了过来。她眼神不善，首首地盯着沐朝朝。丁暮见状，立刻起身，大步走到邹若依面前，眼神冷峻如鹰：“如果你要找麻烦，就换个道。她惯着你，不回嘴。不代表我这个人也那么好说话。我可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
邹若依挑了挑眉，轻蔑地看了眼丁暮，又瞥了眼正在写作业的沐朝朝：“然后呢？”
“你可以试试，怎么对她，我就想办法从你那里找回来。”丁暮逼近一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最终，邹若依冷哼一声，故意撞了一下丁暮的肩膀，转身离开。
沐朝朝疑惑地抬起头：“刚刚你站在过道里，和邹若依说什么？”沐朝朝刚刚感受到旁边人起身，就抬眼看到他站在过道里和邹若依聊天。
“没什么。传授一点道理。”丁暮双手插兜，一脸得意。
“就你？”沐朝朝上下打量着他，满脸怀疑。
“嗯。就我。”丁暮挺了挺胸膛，眼中满是自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