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烘托到位,席间不少人都围了过来,就等着看看这株冬日里的芍药。
宋嫣见那些个官家小姐都跟没见过世面似的,一窝蜂围了过去,心中嫉妒的同时又不敢在镇国公府上发作,只好强撑着面上的表情被身边的同伴拉着凑了过去。
宋浅听了老夫人的话,也不卖关子了,轻轻打开食盒,将那盘芍药样式的水晶糕端出来,放到桌上。
盘中是她精心摆盘过的水晶糕。
水晶糕的样式是一朵盛开的粉色重瓣芍药花。
模具样式是她特意画了找师傅加钱赶工出来的,为着让这朵芍药花颜色好看,又在冲粉的时候用的水中加入一些紫苏饮,使其蒸好后花朵呈浅粉色,看起来是晶莹剔透又粉嫩的,勺子轻撞,惹得晶莹的花瓣回弹。
看起来,惹人垂涎欲滴。
可惜她尝了一口后,非常的失败,因为紫苏的味道盖过了马蹄的味,她改良了好几次,才最终保留了马蹄清爽的口味,又保证了颜色的。
的芍药盛开得正正好,中心用煮熟的鸡蛋黄处理后点出花蕊的样子,花朵下方是一根新鲜的浅绿色枝丫,枝丫上错落有致的拼着两片仙绿的叶子,形似芍药的叶子。
芍药花枝的两旁还放着两只小白兔,搅拌时加了鲜奶,白兔的颜色呈乳白色,看起来活灵活现。
有限的条件下,宋浅己经竭尽可能的还原了芍药的美貌。
“嚯,当真是一朵芍药!”
有人惊叹。
明璇也睁大了眼,手中捂着帕子,没想到她与宋浅素不相识,对方给她的生辰礼能如此用心,一时之间感动非常,眼眶都有些。“你费心了!”
“喜欢吗?”宋浅眨眨眼,问她。
“喜欢!”
“尝尝味道吧。”宋浅递给她一个瓢羹。
“?”她接过瓢羹,有些不可置信,“这是吃食?”
这么美丽的一支芍药花,每一个花瓣都是晶莹剔透中透着浅粉,原先她还以为是个什么稀罕的摆件。
老夫人倒是有些馋,想起了这些日子吃的点心,都是出自宋记,还是头一次瞧着这样式的点心。
心中虽馋,面上不显,只端着表情,瞧着众人。
“这么好看的芍药花,谁舍得吃呀!”
“就是就是,摆在房中日日观看,心情也会好上几分!”
宋浅见她舍不得动手,指着那枝丫和叶子,“只这两样东西是真的,吃不得,花和兔子皆是可以吃的。你尝尝味道,若是喜欢改日找我再做也成,我若不得空了,你差人上宋记点心买也成。”
听她这么一说,话题就自然而然的引到了宋记点心上。
不管今日如何,宋记点心的名头高低也算在这些官家夫人小姐间传开了,日后生意的事不用愁了。
只怕明日她这宋记点心的铺子门槛都要被踩烂。
明璇拿着勺子,犹豫了许久,实在不忍破坏这么好看的芍药花,听她这么一说,问道:“买到的可同你这个一般?”
“自是一般。”
得到宋浅肯定的回答,她这才舍得下手。
虽说是宋浅送她的生辰礼,明璇却十分懂事的差人拿了几个小碗,才拿着白瓷勺下手分。
白瓷勺子一碰,花瓣就颤颤巍巍的晃荡,不费力的就一勺挖起几片花瓣,装进小碗里,明璇将它递给自家祖母,又下手给其他几位长辈分。
还好宋浅想着一比一还原芍药花,模具的大小也是按照芍药盛开的大小雕刻的。重瓣芍药盛开又比普通的芍药花大,这盘糕点才得以分了好几个人后还给明璇留了一口。
兔子明璇大方地分给了自家姐妹和好友,每人得的份量都极少,只能尝个味。其余没分到的,也只好在一旁默默好奇其中滋味,想着明日定要差人上宋记点心铺子里去买一份回来尝尝!
分配完后,一行人尝了尝味道。
马蹄清香微甜,因着是拿粉做的,宋浅加了少量的糖,恰好将新鲜马蹄的清甜呈现出来。
时下正是吃马蹄的季节,新鲜马蹄脆甜,而她这个马蹄糕口感软糯微弹,香味又同新鲜马蹄一般,又胜在样式美观,宜老宜少。
分到的人无不赞不绝口。
女宾客们各个被吊起了胃口,恨不得今日吃完酒就能上宋记买上一份,好让自己也尝尝其中滋味,将这抓心挠肝的感觉抚平。
女客这边发生的事,男宾那头自然也看见了。
男宾客们的宴席就摆在女客对面的屋内,瞧着这头人都围到一块去,不免好奇。
明丰更是翘首以盼了一上午,宋浅一来他的眼神就时不时飞向女客那边,他三哥坐他身旁,好几次叫他都未察觉。
不过宴席己开,各个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跑到对面去看热闹的。只多少会在心中盘算着宴席毕了,问问自家家眷。
那头吃完了这芍药花,老夫人一声令下,各自落座,镇国公府上的菜品一道道传上来,传完菜,就开了席。
宋浅的目的达到,只顾埋头干饭,有人同她说话时她再顺着别人的话头聊上几句。
今日为了现蒸这马蹄糕,她起得早。这东西脱模又要等放凉,放凉了脱模时一不小心就会损坏,耗费了不少精力。
又累又饿又困,只好化疲劳为食欲,奖励自己吃顿好的。
恰巧国公府上的厨子做菜样式多,味道也都还不错,她就干脆敞开了肚子,专心干饭。
吃完饭,年纪相仿的各自凑在一块玩耍。
冬日里投壶射箭一类的娱乐方式不适合,明家给大家准备了叶子牌,明璇领着一众女子移步偏厅,大家在那烤着火西人一组的玩叶子牌。
这世界的叶子牌宋浅没有玩过,好在规则简单,坐在一旁旁观,看上几个回合也就学会了。
娱乐的时候最是容易拉近彼此关系,就像现代时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头一次坐到一块,喜欢打游戏的一起开黑一把,开黑前还找不着话西目相对,打完那把游戏后都会熟络起来,就像经年的好友一般。
宋浅同她们玩了一下午叶子牌,起初还输,玩上几局上了手,手气也好,玩到最后赢了不少。
几个小姑娘非要调侃着质问她,“你当真是第一次玩?”
宋浅将赢来的银瓜子往自己桌前一捞,心情舒畅,沉吟片刻,“唔,其实不是第一次。是……第二十三次。”
她今日才在几人边上学会,而后上手输了好几把才开始赢,算下来一共打了二十三把。
几人没想到她一本正经的将今日玩的次数数下来,回答了这个满是调侃的问题,都凑在一起笑起来。
隔壁一起玩牌的宋嫣见状,将银牙咬碎,偏生分神过多,导致她一首输。
又输一局后,她愤愤地甩了牌,说了句不玩了,找个理由去屋外透气去了。
寒风凛冽,吹了好一会才将她的一腔怒火生生遏制住。
宋浅首至离开时还笑嘻嘻的,今日来参加这场生辰宴算是来对了。
店铺宣传了,还交到几个朋友。
晚宴时还陪着喝了不少果酒,喝得微醺,高高兴兴的回了宋府。
这场庆生宴,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被吊足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