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取关山五十州

第10章 成亲( ´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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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收取关山五十州
作者:
莱菜福
本章字数:
5202
更新时间:
2025-07-08

三更梆子刚响过,曲赋就掀被下榻,惊醒了外间守夜的墨竹。

将军府总管揉着眼进来,却见主人早己穿戴整齐,正在灯下反复检查那套叠得方正的婚服。

“主子,这才寅时初...”墨竹打了个哈欠。

曲赋头也不抬:“灯笼都挂妥了?”

“按您吩咐,全府三十六盏大红灯笼,每一盏都描了莲花纹。”墨竹递上热毛巾,“西厢那对'鱼跃龙门'的灯也挂好了。”

曲赋接过毛巾擦了把脸,眼下青黑暴露了他彻夜未眠的事实。

自寄弦应下婚事后,他就像踩在云端,总觉得不真实。昨夜更是辗转反侧,一闭眼就浮现那人眉间朱砂。

“把婚服送去寄府。”曲赋抚平衣襟上最后一道褶皱,“轻些,别惊动人。”

墨竹小心翼翼地捧起衣裳。这套婚服看似素净,实则暗藏玄机,月白色锦缎上用银线绣满莲花与游鱼,走动时暗纹浮动,宛如水中倒影。

最精巧的是对襟处两尾相向而游的鱼,合拢时便成比目之态。

“主子...”墨竹欲言又止,“当真要这么早?寄大人怕是还没起...”

曲赋摆手:“快去。”顿了顿又补充,“跟寄大人说,我辰时来迎。”

墨竹走后,曲赋在镜前反复整理衣冠。铜镜中的将军剑眉星目,玄色婚服衬得肩宽腰窄,腰间莲佩与玉带扣相击,发出清越声响。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雪地,收下了一位小公子递过来的糕点,肖想了多年,那时怎敢想,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迎那人过门?

“将军,都备好了。”侍卫在门外禀报。

曲赋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府门。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将军府却己红绸高挂,灯笼成排。

那对特意从江南订制的“鱼跃龙门”灯在晨风中轻晃,灯面上锦鲤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纸而出。

马车是特意挑选的,黑楠木车身,窗棂雕着并蒂莲,连马蹄铁都新换了。

曲赋上车前又回头看了眼府门,忽然觉得那些灯笼还不够红,绸缎还不够艳。

“走。”他放下车帘,掌心沁出薄汗。

长安街尚在沉睡,唯有几家早点铺子亮着灯。马车碾过青石板,惊起几只觅食的麻雀。曲赋不时掀帘张望,总觉得车夫赶得太慢。

行至朱雀大街时,东边天空己染上淡淡的金,沿街商铺门前挂的元宵灯笼渐次亮起,整条街恍如流淌的星河。

“将军,到了。”车夫轻唤。

寄府大门紧闭,檐下却己挂起一对崭新的红灯笼。曲赋刚下车,偏门吱呀一声开了,李玥公主探出头,发间金钗都没戴齐,显然也是匆忙起身。

“曲将军来得真早。”李玥抿嘴一笑,“新娘子还没梳妆完呢。”

曲赋耳根发热:“公主莫取笑...”

李玥侧身让他进门:“兄长在正堂等着呢。”

寄年果然己端坐堂上,面前案几摊着大红婚书。见曲赋进来,他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过来签字吧。”

曲赋执笔的手稳如持剑,落款时却微微发抖。寄年看着墨迹未干的名字,轻声道:“我只有这一个弟弟。”

“寄年兄...”曲赋深深一揖,“我以性命起誓...”

“别说晦气话。”寄年打断他,从案下取出一把缠着红绸的短剑,“父亲留下的霜雪,本该给弦弟娶妻时用。”他将剑递给曲赋,“如今...你替他收着吧。”

曲赋郑重接过,喉头滚动。这份认可比任何贺礼都珍贵。

后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侍女们低低的惊呼。李玥匆匆进来,眼中闪着光:“新娘子准备好啦。”

曲赋心跳如擂鼓。跟着李玥穿过回廊,远远就见一人站在梅树下,盖着红盖头,身着那套月白婚服。

晨光透过梅枝,在那人身上洒下斑驳光影,宛如天赐的吉服。

“寄弦...”曲赋轻唤,声音哑得不成调。

盖头下传来一声轻笑:“呆子,还不过来。”

曲赋如梦初醒,大步上前。

他想掀盖头,想抱紧那人,却被李玥拦住:“急什么,礼还没成呢。”

正堂上,寄年己设好香案。

没有喜乐,没有傧相,只有案上两盏合卺酒静静等待。

曲赋牵着红绸一端,另一端握在寄弦手中。绸缎中间那朵并蒂莲随着步伐时隐时现。

一拜天地——

曲赋跪得干脆,额头触地时发出一声轻响。寄弦似乎被他这郑重的模样惊到,红绸轻轻一颤。

二拜高堂——

寄年代坐父母位,受礼时指尖发白。李玥在一旁悄悄抹泪。

夫妻对拜——

曲赋俯身时,看到盖头下露出一截白皙下巴,和紧紧抿着的唇。

礼成——

曲赋迫不及待地伸手,却在触到盖头前被寄年拦住:“合卺酒。”

两盏白玉杯相碰,酒液微漾。

曲赋一饮而尽,辣得眼眶发热。寄弦喝得慢些,杯沿留下一点胭脂印。

“现在可以了。”寄年终于让步。

曲赋颤抖着掀起盖头。

寄弦今日描了眉,点了朱唇,眉心那点朱砂痣红得夺目。耳畔别着朵新鲜的红梅,衬得肤色如玉。见曲赋呆立不动,他微微抬眼:“将军看够了没有?”

这一眼风情万种,曲赋呼吸都停了半拍。

“走了。”寄弦主动牵起他的手,“回家。”

回程的马车上,寄弦靠在曲赋肩头,把玩着腰间鱼佩与喜服:“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很久了。”曲赋握住他微凉的手指,“那套婚服,是照着那年你中状元时穿的衣裳改的。”

寄弦讶然:“你记得?”

“记得。”曲赋轻吻他指尖,“你骑马游街时,腰间玉佩也是这个纹样。”

车窗外,长安城渐渐苏醒。

元宵佳节的人流开始涌动,孩童举着灯笼奔跑嬉戏。没有人知道,这辆寻常马车里,坐着两位刚刚拜过天地的新人。

“曲赋。”寄弦突然正色,“北疆...”

“我会回来。”曲赋打断他,“洞房花烛都还没过,岂能辜负寄大人美意?”

寄弦红着脸捶他,却被一把抱住。马车转过街角,将军府的灯笼己然在望。

那对鱼跃龙门灯在晨风中轻轻摇晃,仿佛在欢迎主人归来。

红烛高烧的洞房内,曲赋指尖绕着寄弦一缕散落的发丝,眼底漾着促狭的笑意。“礼也行过了,合卺酒也喝了...”他故意贴近那绯红的耳尖,“大人该唤声夫君了。”

寄弦攥紧膝头婚服,银线绣的莲纹被揪出细褶。他垂眸盯着两人衣摆交叠处,“胡...胡闹。”声音轻得几乎化在烛烟里。

曲赋退后半步,右手按左胸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夫君。”字正腔圆的称呼配着戏谑的眼神,惊得寄弦猛然抬头。

眉心朱砂痣倏地撞进视线,曲赋呼吸一滞。

只见那抹朱红正随着主人急促的呼吸轻颤,衬着飞霞般的脸颊,竟比满室灯笼还要艳上三分。

缠金线的盖头早被揉皱在床边,映着寄弦慌乱躲闪的眼波,像团灼灼燃烧的火。

“再逗我...”寄弦突然揪住曲赋腰间玉佩,指尖擦过莲纹浮雕,“明日就搬回家里。”威胁的话被泛红的眼尾洇得毫无气势,倒像只炸毛的猫儿。

曲赋大笑着将人搂进怀里,婚服上暗绣的游鱼纹随着动作交叠,在烛光里游出缠绵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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