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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浸透的背紧贴着医院冰冷的瓷砖墙，我蜷缩在走廊的阴影里，喉咙发出濒死的呜咽。指尖疯狂抠挖着静脉，那里布满青紫色的针孔，像爬满了腐败的蜈蚣。护士站的电子钟跳动着凌晨三点十七分，这是我毒瘾发作的第三十七个小时，也是生命倒计时的最后时刻。
“叮 ——” 电梯门开启的声响让我浑身颤抖。三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从金属镜面中浮现，黑色夹克下隐约露出的器械泛着冷光。我想逃，膝盖却像灌了铅，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 上一世就是在这个凌晨，我为了一针海洛因，亲手把妹妹推进了他们的面包车。
剧痛突然撕裂五脏六腑，我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瓷砖上。咸腥的血混着涎水顺着嘴角滴落，恍惚间听见有人惊呼：“急诊！有人吸毒过量！” 心电图尖锐的鸣响中，我看见父母苍老的脸在泪光中破碎，妹妹穿着沾满泥污的校服，脖颈上的草莓发卡摇摇欲坠。
黑暗吞噬意识的刹那，我死死攥住衣袋里那包锡纸。指尖残留的白色粉末刺痛皮肤，我发誓如果能重来，一定要把这些魔鬼碾成齑粉。
再睁眼时，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生疼。
我猛地坐起身，输液管在手腕上缠绕出苍白的茧。病房窗户透进熹微晨光，床头电子钟显示 2018 年 3 月 15 日 —— 正是我被毒品彻底摧毁人生的起点。颤抖的手摸向锁骨，那里还没有狰狞的针孔；翻开手机通讯录，妹妹的备注依旧是 “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太阳”。
“哥？”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林小满抱着保温桶站在门口，粉色卫衣的帽子歪戴着，眼睛亮得像浸了晨露的星星。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仿佛我是随时会碎裂的瓷瓶：“医生说你低血糖晕倒了，我熬了山药粥……”
滚烫的液体突然涌出眼眶，我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呜咽溢出。上一世我就是在喝完这碗粥后，跟着毒贩走进了那辆黑色面包车。此刻粥香氤氲中，我看见她手腕上有道新鲜的擦伤，是为了给我买红糖在结冰的路上摔的。
“小满，” 我抓住她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她的皮肤，“答应我，以后无论谁找你，都不要跟陌生人走。” 她惊恐地看着我，睫毛上泛起水雾。我强迫自己松开手，把脸埋进被子里，听见牙齿在颤抖中发出咯咯声响。
深夜，手机在枕边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是段视频：穿着碎花裙的女孩被按在墙角，草莓发卡掉在泥地里。“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带货来换人。” 短信末尾的骷髅头表情刺得我视网膜生疼。
我赤着脚冲向阳台，初春的夜风像砂纸般刮过皮肤。楼下路灯下，那辆熟悉的黑色面包车正缓缓驶入视线。后视镜折射的冷光中，我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 —— 重生不是恩赐，是命运给予的复仇机会。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蔓延，这次，我要让所有恶魔下地狱。
颤抖着摸出藏在空调外机夹缝里的铁皮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包冰毒，是上一世我用妹妹换来的 “报酬”。月光照在塑料袋上，白色晶体泛着诡异的光，像无数双恶魔的眼睛在窥视。我把脸埋进毒瓶里，深深吸气，鼻腔瞬间传来灼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第一次吸食时那种灵魂出窍的，以及之后如影随形的噩梦，在脑海中交替闪现。
“哥？” 小满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猛地转身，铁皮盒差点从手中滑落。她揉着眼睛，睡衣上印着卡通小熊，眼神里满是疑惑：“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 我迅速合上铁皮盒，塞进裤兜，“就是有点饿，想找点吃的。” 我挤出一个笑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小满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却还是走过来抱住我的胳膊：“那我们去煮泡面吧，我偷偷藏了火腿肠。”
看着她纯真的笑容，我喉咙发紧。
上一世，就是因为自己的贪婪和软弱，才让这么可爱的妹妹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一世，我绝不能再让悲剧重演。哪怕要与全世界为敌，哪怕要再次沾染这让我厌恶至极的毒品，我也要保护好她
凌晨西点，城市还在沉睡。我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兜里揣着那包毒品，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寒风中发出微弱的光。我走进一家破旧的网吧，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关于那群毒贩的信息。
屏幕蓝光映在脸上，我翻看着论坛里关于毒品交易的暗语和线索。突然，一个熟悉的 ID 跃入眼帘 ——“死神的微笑”，这是上一世带我入行的毒贩头子的网名。他的帖子里充斥着各种诱惑新人的话语，用虚假的财富和引诱着无知的年轻人。我握紧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印记。
“小子，续费。” 网管敲了敲桌子，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头看他，昏暗的灯光下，他眼神浑浊，嘴角叼着烟，露出一口黄牙。我突然意识到，在这个充满诱惑和罪恶的世界里，像他这样麻木不仁的人还有很多。
付完钱，我继续在网上搜索。
终于，我找到了一个地下交易论坛，上面有关于 “死神的微笑” 的最新消息。他将在三天后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毒品交易，地点就在城郊的废弃工厂。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既能救出妹妹，又能将这群毒贩一网打尽。
但我清楚，仅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完成这个任务。我需要帮手，需要武器，更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我想起了上一世的一个朋友，陈默，他是个退伍军人，因为一次意外失去了战友，从此一蹶不振，沉迷于酒精。但我知道，他骨子里是个正义的人，只要能唤起他的斗志，他一定会帮我。
我找到陈默的时候，他正坐在昏暗的酒吧里，面前摆着几瓶空啤酒。他胡子拉碴，眼神空洞，完全没有了当年军人的风采。“陈默，” 我在他对面坐下，“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喝酒：“别来烦我，我现在谁也帮不了。”
“是关于毒品的，” 我压低声音说，“我妹妹被毒贩抓走了，我知道他们的交易地点，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救人。
陈默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光亮：“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 我把手机里的视频拿给他看，“这就是那群混蛋干的好事。我不能让我妹妹出事，陈默，我需要你。”
陈默盯着视频看了很久，拳头渐渐握紧。
突然，他一把将酒杯砸在吧台上，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酒吧里格外刺耳：“这群畜生！好，我跟你去！但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不能这么贸然行动。”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不眠不休地制定计划。我们联系了陈默以前的战友，寻求他们的帮助；我们搞到了一些防身的武器；我们还摸清了废弃工厂的地形和毒贩的人员分布。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提前做好了应对方案。
交易的日子终于到了。
傍晚，天空阴云密布，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我和陈默带着几个战友，悄悄靠近废弃工厂。远处，我看到了那辆黑色面包车，车门打开，几个毒贩正警惕地张望着。
“记住，” 陈默低声说，“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救出你妹妹，其他的见机行事。” 我点点头，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我们分成两组，从不同的方向潜入工厂。工厂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机器的轰鸣声掩盖了我们的脚步声。我小心翼翼地前进，眼睛在黑暗中搜索着妹妹的身影。
突然，一声哭喊从前方传来。是小满的声音！我不顾一切地冲过去，陈默在后面低声喝止，但我己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转过一个拐角，我看到了被绑在柱子上的妹妹，她的脸上有几道伤痕，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小满！” 我大喊一声，冲向她。但就在这时，西周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灯光，无数枪口对准了我们。毒贩头子 “死神的微笑” 从阴影中走出，他戴着黑色的面具，眼神里充满了阴鸷：“好久不见啊，小子。没想到你还敢来，不过，你以为你能救得了她吗？”
我站在原地，强装镇定：“放了我妹妹，我把货带来了。” 说着，我掏出那包毒品，扔在地上。
“货？”“死神的微笑” 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上次你就想报警，要不是我发现得早，现在说不定己经在牢里吃牢饭了。” 他一挥手，几个毒贩冲上来，将我和妹妹按在地上。
陈默带着人冲了进来，双方瞬间陷入混战。
枪声、喊叫声、打斗声在工厂里回荡。我趁机挣脱束缚，扑向 “死神的微笑”。他反应很快，一拳打在我的脸上，我踉跄着后退几步，但很快又冲了上去。
在混乱中，我看到妹妹被一个毒贩拖向门口。我心急如焚，拼命摆脱 “死神的微笑” 的纠缠，追了上去。就在毒贩即将把妹妹推进面包车的时候，我飞扑过去，将他撞倒在地。妹妹趁机挣脱，我们紧紧抱在一起。
“哥，我好害怕。” 小满在我怀里抽泣着。
“别怕，有哥在，谁也别想伤害你。” 我轻抚着她的头发，看着远处激烈的战斗。陈默他们己经渐渐占据了上风，大部分毒贩都被制服，但 “死神的微笑” 却不知去向。
突然，我感觉到背后一阵冷风。我猛地转身，看到 “死神的微笑” 正拿着枪对准我。千钧一发之际，陈默冲了过来，将我推开。子弹擦着我的耳边飞过，击中了陈默的肩膀。
“陈默！” 我大喊一声，怒火瞬间涌上心头。我捡起地上的钢管，朝着 “死神的微笑” 冲过去。他没想到我会这么拼命，慌乱中开了几枪，都被我躲开了。我用尽全身力气，一钢管砸在他的头上，他晃了晃，倒在地上。
警察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我松了一口气，扶起受伤的陈默。
妹妹紧紧拉着我的手，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信任。这一次，我终于保护住了她，也为上一世的错误做出了一点弥补。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只要毒品还存在，就会有无数像我和妹妹这样的家庭被摧毁。我暗暗发誓，余生都要与毒品斗争到底，让更多的人远离这万恶的深渊，哪怕前方的道路布满荆棘，我也绝不退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