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历三百二十七年正月十五,金銮殿的铜钟敲过九响。苏璃身着月白镶金裙,腕间玉牌在晨光中流转着灵泉微光,与夜无痕冕旒上的龙纹交相辉映。殿中央,顾砚之被卸去铠甲, k 在青石板上,发间还别着那支她亲手绣的并蒂莲簪 —— 只是簪头的珍珠,早己在牢中磕掉了半颗。
「定北将军顾砚之,勾结叛王,意图弑君,」刑部尚书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按律当处斩刑。」
殿内哗然,老臣们交头接耳,唯有苏璃盯着顾砚之发间的断簪,想起三日前在天牢,他曾托小翠带给她半块玉佩 —— 那是现代陈砚送她的第一份礼物,刻着「陈砚苏璃,永结同心」。
「皇上,」顾砚之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末将有话要说。」他转向苏璃,声音发颤,「璃儿,看在我们现代相恋三年的份上......」
殿内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夜无痕的手按在龙椅扶手上,指节泛白,唯有苏璃知道,他在克制当众拔剑的冲动。
「现代?」皇帝皱眉,「顾爱卿莫不是被邪祟附身?」
苏璃起身,袖中滑出那半块玉佩,与顾砚之发间的断簪并列:「皇上,顾砚之与臣妾,本是 21 世纪的情侣。」她望向顾砚之,「陈砚,你还记得吗?大学时你说我胖,逼我吃减肥药,后来却和校花在一起,说我『胖得让你丢脸』。」
顾砚之的脸色惨白,他没想到苏璃会在朝堂上撕开这段伤疤。殿外,灵泉蝶突然涌入,翅尖映出他在现代背叛的画面:图书馆里,他将苏璃的减肥药扔进垃圾桶;生日会上,他当众嘲笑她的裙子像麻袋。
「到了异世,你为了权势娶公主,」苏璃继续说,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冷,「当街毒打我时,可还记得我为你炖了整夜的红枣粥?」她指向他发间的断簪,「这支簪子,是我用三个月绣工换的,你却在转手送给楚月时,说『胖女人不配戴玉簪』。」
楚月在殿角发出低低的啜泣,她终于明白,为何顾砚之总对着断簪发呆 —— 那是他对现代苏璃的愧疚,也是对权势的贪婪。
「够了!」夜无痕猛地起身,冕旒撞击发出脆响,「顾砚之,你可知在大楚,欺君与背叛同罪?」
顾砚之突然狂笑,笑声中带着绝望:「对,我就是嫉妒!嫉妒你能得到灵泉,嫉妒你身边有摄政王!」他转向苏璃,眼中闪过疯狂,「但你别忘了,在现代,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胖子......」
「住口!」苏璃的玉牌突然爆发出强光,灵泉水在殿内凝成水镜,照出顾砚之在将军府私藏的昌平王府密信,「你以为烧毁密信就能掩盖罪行?灵泉,从不会放过任何背叛。」
皇帝看着水镜中的证据,脸色铁青:「顾砚之,你还有何话可说?」
顾砚之终于崩溃,重重磕头:「皇上,末将愿以死谢罪,但求留苏璃......」
「留我?」苏璃打断他,「你毒打我时可曾手软?偷拿灵泉地图时可曾犹豫?」她望向皇帝,「臣妾只有一个请求,免他一死。」
殿内再次哗然,楚月突然跪下:「父皇,看在月儿的份上......」
「免死可以,」皇帝叹息,「但需废去官职,囚于冷宫,永不得出。」他望向苏璃,「仙子心肠仁厚,但国法难容。」
苏璃点头,看着顾砚之被拖走,发间的断簪掉在她脚边。她弯腰捡起,突然发现簪尾刻着极小的「陈」字 —— 那是他亲手刻的,却在异世成了伤害她的凶器。
「璃儿,」夜无痕走下龙阶,握住她冰凉的手,「不必难过,有些人,注定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她抬头,看见他眼中倒映的自己,短发被晨风吹起,银眸中没有泪水,只有释然:「我不难过,只是突然明白,有些真心,错付了便是错付了,再追悔也回不到从前。」
殿外,灵泉蝶衔来新春的第一枝灵泉花,花瓣落在她发间,比任何玉簪都要美丽。苏璃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真正斩断了与顾砚之的所有羁绊,无论是现代的陈砚,还是异世的顾将军,都成了过往云烟。
楚月被带走时,突然转身:「苏姐姐,我嫉妒你,嫉妒你永远那么善良,嫉妒砚之哥哥心里始终有你......」
苏璃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突然想起在将军府的西院,楚月曾说「胖子就该待在厨房」,如今却在牢中为顾砚之求情。她叹气,取出灵泉膏递给侍女:「给公主殿下吧,她手腕上的伤,需要灵泉水 healing。」
金銮殿的阳光渐渐炽热,苏璃望着殿外的苍生,突然明白,她的使命从来不是复仇,而是让灵泉的光芒,照亮每个值得被爱的生命。
「夫君,」她望向夜无痕,「我们去济世堂吧,昨天小翠说,有个孩子等着灵泉水退烧。」
夜无痕点头,任由她牵着走向殿外,龙袍下摆沾满了灵泉花的香气。他知道,这个姑娘早己从弃妇蜕变成仙子,而他的责任,就是陪她看遍异世的春秋,护她一世长安。
顾砚之被关进冷宫的当夜,抱着断簪蜷缩在草席上,听见远处传来灵泉蝶的振翅声。他终于明白,自己输掉的从来不是权势,而是那个愿意为他炖粥的姑娘,早己在他一次次的伤害中,带着灵泉的光芒,走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金銮殿的月光透过雕花窗,照在苏璃新制的药典上,她正在记录「断情篇」:「心若向阳,何惧悲伤;灵泉所至,恩怨两忘。」窗外,灵泉蝶翩翩起舞,将这些字,永远刻在了大楚的史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