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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早上好。”水墨刚进公司，就遇到了要去厕所摸鱼的部长。
“这么早就去摸鱼？”水墨咬了口包子询问。
“摸鱼谁还嫌早，行了你快吃吧，一会儿九点有会议，三个小时呢。”部长边走边说。
水墨坐上工位，一口气把三个包子全部吃完，接了杯热水就打开电脑改方案。
水杯上热气萦绕，水墨的脸朦胧隐入之中。
“好了，大家去吃饭吧。”坐在会议主位的老板站起身来发话。
员工们听到老板发话都松了口气，毕竟三个小时的会议实在难熬。
“水墨，你今天中午吃什么？要和我们一起吗？”同事邀请水墨。
“不了，我还要一会儿，谢谢”水墨友好拒绝。
“好吧，那我们先走了。”男生点头表示理解和另一个女生下了楼。
水墨看人走远，拿出帆布袋子，在里面翻翻找找，拿出一个用塑料袋子包着的老式面包出来，就着热水咬了一大口。
水墨趁人少时吃完了自已的午饭，称不上午饭的一顿饭。
最后一大块他一下塞入口中，干巴的面包让水墨被噎住，水杯里的水也喝完了了。
他死命捶着胸口，想把这块面包顺下去。
“哗啦——”热气腾起，干涸的水杯重新盛满了热水。
水墨下意识看向倒热水的人，是刚刚问他要不要下去一起吃饭的男生。
“快喝吧，不然一会儿被噎死我还要替你打120，今天很忙的。”男生嘴硬，倒完水后迈着碎步离开。
水墨匆忙拿起水杯灌入口中，喝的太急还被呛到。
“咳咳咳！”
“慢点喝。”另一个女生刚好经过水墨的办公桌，坐到水墨的对面拉开抽屉拿出一包坚果来递给水墨“吃点坚果。”
水墨想拒绝，但女生看出他的心思，站起身来把坚果袋塞入手中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快吃”
水墨一整个下午都在发呆，攥着那包坚果。
长大之后他遇到的每个人好像都变好了，不像小时候，他总是一个人躲在教室，躲在座位上，下课时装睡来掩饰自已没朋友的事实。
没长大的孩子们总会围在他身边嘲笑他没爸妈，笑他的外婆是个卖废品的，笑他开胶的鞋子和发白的衬衫，他讨厌冬天，到了冬天他就不能只穿校服了，校服的厚度支持不了他度过冬天，他只能小心拉紧外套来掩饰里面穿的还是亲戚家小孩不要的衣服的事实，他也变得内向敏感。
长大后他努力社交让自已变得开朗，想掩盖从前的狼狈。
好在有很多人愿意帮他掩盖……
“水墨回来啦，晚上吃了吗？”水墨刚爬上七楼，掏出钥匙打算开门，隔壁的邻居夫妇也刚好要出门。
“还没，一会儿吃。”水墨摇摇头。
“那别做了，我们刚接到厂里通知去加班，饭菜刚做好，也来不及吃了，你就帮帮我们吃了，不然浪费了也不合适。”邻居大姐热情道，转身开门进去拿菜。
“不用了姐！我家里有饭。”水墨有点受宠若惊，连忙拒绝。
“没事，我们俩吃不了了，放着也是浪费。”男主人拉住想要进门的水墨解释道。
水墨被拉住，只好乖乖等在原地。
“小墨最近过得好吗？”大哥攀谈起来。
“还不错，最近兼职挣得钱挺多的，我外婆这周的医药费够了。”水墨说起这事脸上带着笑意和希望。
“这孩子真好。”大姐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盘菜，带着欣赏的目光把菜递给水墨嘱咐道“就算要攒医药费，也不能吃的太差，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说罢把菜递给水墨，拉着丈夫匆匆下楼，男人走前笑着拍了拍水墨的肩膀“快趁热吃，凉了吃对胃不好。”
水墨端着菜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菜，感受菜的余温。
“哗哗哗————”
水墨站在公共水龙头前仔细擦洗着手中的盘子，水流从手心流淌而过，感受时间流逝。
他在时间的流逝中长大了，老太太在流逝中老去，他要努力挣钱，要带着外婆走出医院，呼吸林间空气。
——————
改完方案的水墨躺在小床上发呆，手机突然振动，接着振动不断。
水墨拿起身旁的手机解锁，发现是贺玄发来的消息。
贺玄：“看了吗？看了吗？是不是特别带感？？”
水墨睁着眼睛瞎回“看了，特别好看。”
贺玄：“那小说女主有意思不？”
水墨虽然奇怪贺玄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回道“有意思。”
贺玄：“瞎讲！！这本小说没有女主！！”
水墨扶额，他没想到这次贺玄给他的书是没有女主的，坐起身来找补“我说的是里面的男主特别有意思。”
贺玄：“那主角叫什么？”
水墨：“……”
“滴——”
手机振动起来，是贺玄打来了视频电话，电话上一头红毛的男生把脸凑到最前盯着屏幕上的水墨“又骗我！快去看！”
“我回头肯定看。”
“现在去！拿着书在我面前看！”
水墨妥协，下了床走两步就到了书架，从里面找出那本《霸道总裁爱上我》
“你的审美要不要这么古早？”水墨看着封面吐槽。
“你别看它封面不好看，内容特别好！快看，明天我检查你看过的内容是什么。”贺玄挂了视频，鲜艳的红发消失在屏幕上时手机熄了屏，映出水墨无奈的表情。
把书随手丢在床边，他拿起手机刷起社交软件，突然想起贺玄说要查他看的内容，又退出去打开搜索软件想搜一下大概内容让他明天应付贺玄，但搜遍全网也没搜到一点和这本书有关的信息。
只好又拿过书来翻开第一页。
“水墨，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工位对面的女生惊讶的看着他道。
“没事，昨天晚上有点急事。”水墨摸鼻子，不想承认自已昨天晚上看那本霸总小说入了迷，一下看到两点多，要是被知道这么大了还看这样的书会被笑话的。
水墨意犹未尽，还想着剧情，书的剧情老套，但实在狗血和刺激！
书里的恶毒男配实在让人恨得牙痒痒，那么喜欢针对小受，要是自已是攻，肯定会擦亮眼睛好好对小受，然后狠狠惩罚男配！
水墨想着剧情入了迷，同事叫他都没听到。
“水墨！”
水墨回神，看着站在他旁边的同事抱歉笑道“不好意思啊，想事情入迷了，有事儿吗？”
“我都在这里站了五分钟啦，你想什么这么入迷。”同事八卦的看着水墨“女朋友吗？”
“不是不是”水墨连忙摆手。
“不信，快给我说说什么情况。”同事八卦之心被勾起，连工作都不顾了，摇着水墨就要他给自已说。
好在被路过的经理看见制止“干什么呢！上班纠缠同事是吧，小心扣你工资！”
同事讪讪收回手，走前还不死心道“手机上说！”
水墨最后编了个故事才把同事打发过去。
春天要到了，水墨看着公位旁他冬天种的种子发了芽想着。
“明天周末了，水墨，你周末有安排吗？要不要和我们去爬山啊？”水墨对面工位的女生询问。
“我想去医院看看我外婆。”水墨想了想自已的存款回答。
“我们是周日去，只爬山没有其它消费，你有时间吗？很多人去，很有意思。”女生再次邀请，期待的看着水墨。
“好”这周茉莉的咖啡店闭店，他没事儿本来想把那本书剩下的内容看完，但想想同事们对他都很好，他还从来没和她们出去过，就放弃了周末熬夜看完的想法。
他这一周内完全被这本书吸引了，每天一起就是看，还偷偷把书带来公司在厕所里看。
简直是疯了，水墨想着自已的行为被自已惊到。
周六这天水墨早早起床，特意买了城南的皮蛋瘦肉粥和很多外婆能吃的水果，出门前还特意看了眼余额，想着这次去把外婆这月的医药费补齐。
——————
“小墨来啦！来看外婆吗？”水墨提着很多东西走出电梯时恰好遇到常照顾外婆的小护士，小护士笑着询问。
水墨点点头，拿了两根香蕉就要塞给小护士，小护士连忙拒绝说自已不能收患者家属的东西。
“没事，你可以分给同事一根，马上就吃完了，两根香蕉的情分实在太轻，比不上您的照顾，吃了吧。”
最后在水墨的劝说下，小护士还是接过香蕉。
“外婆最近状态很好，愿意出病房了，但她最近很喜欢去天台吹风，不去就闹，你今天劝劝，天台太危险了。”小护士面色严肃起来嘱托。
水墨点头表示记下了。
恰好小护士等的电梯到了，两人道了别，水墨走向病房。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传入鼻腔，水墨没忍住咳了声，原本躺在床上背对着门的老太太听到声音急忙转身，看到是水墨，老太太就像小孩子见了糖一样开心。
“小墨你来了！”老太太下床迎上来，高高兴兴接过水墨手里的东西“还有皮蛋瘦肉粥。”
水墨看着老太太弯曲的背心疼道“东西我拿着，您在床上等着，我去拿碗。”
老太太安静坐在床边等着水墨把皮蛋瘦肉粥给她端来，拿着勺子舀起一勺递给水墨。
水墨蹲下身去与外婆齐平，外婆拿着勺子喂他，像回到了小时候。
老太太高高兴兴喝完粥，想去天台吹风，水墨想起护士的嘱托柔声劝道“天台太危险了，我们可以去楼下院子里，那里的空气也很好，还有其她人可以陪你聊聊天。”
也如小护士说的那样，老太太就想去天台，背对着水墨闹起脾气。
水墨想不通，越老的人怎么孩子气越重，看着老太太的背影他妥协了“我去借个轮椅，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你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只能去楼下院子。”
虽然这是最后一次，但秋菊还是很高兴，坐在床上等水墨把轮椅推来。
和护士站的人说明了情况，护士站的人也知道秋菊小老太太钟爱天台的风，嘱托不要往天台边站后就借了轮椅。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去楼下院子吗？”电梯里秋菊神秘的问水墨。
“不知道”水墨老老实实回答，秋菊环胸“那是因为每次去楼下隔壁的老太婆总给我炫耀她儿子，总打扰我清静，有什么了不起！我孙子还是大公司的白领呢。”
水墨看着坐在轮椅上骄傲的秋菊轻笑，摸了摸秋菊发白的头发道“外婆，等出了院我给你把头发染黑吧，这样你就能年轻十岁了。”
“这是嫌弃我老啦？”秋菊不满道。
“黑头发精神，到时候就说你只有五十。”
“头发只是变黑了不是变多了，你这年龄跨度也太大了点”秋菊嘲笑水墨的想法。
电梯到了，水墨推开门，低头把秋菊推出，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你快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