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给了他一个清亮透彻的眼神。
有些事情做就可以了,说出来味道就变了。
海西彪——你那什么眼神,搞得我们两关系很好一样。
除了前面在来路上设置关卡,他与苏大基本保持着相互不冒犯的状态,甚至在商量剿灭海匪上,双方还达成了一致。
但也就只是在练兵准备剿灭海匪的事情上有合作,现在这“勾引”的眼神看得人毛毛的。
这位苏大人不喜欢美女,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不会是有什么短袖之癖吧?
不对,这眼神好像是在看金子,还是好多的金子。
“苏大人不会想卖了海某吧?”海西彪往后退了一步。
“瞧你说的什么话。”现在的苏大和刚才怼那三位的苏大完全换了一副表情,就连声音都带着蛊惑:“我和海大人是什么关系?我这不是想着有福同享吗?”
海西彪又后退了一步,心里嘀咕:我和你什么关系?老子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苏大:怎么能没关系呢?至少也是点头之交啊。
海西彪……
苏大:再说了,以后有福同享了,这关系怎么都再进一步。
海西彪:什么有福同享?以后你剿匪的成果也分我一杯羹吗?
苏大:剿匪能有多少钱?正经营生才能赚钱。
海西彪:你那眼神像是准备做正经营生吗?
两人就这么眉来眼去的交流着,莫名的都觉得自己懂了对方的意思。
对海西彪来说,苏大的要求并不难——有外地人来卖盐装没看到就行了,这个人情不难卖。
也是奇了怪了,他居然会想要卖苏大人情。
苏大回去就跟女儿、侄子和田占辉兴奋的说了这事。
作为一个靠媳妇和女儿补贴的大官,苏大觉得这笔钱应该算自己赚的,因为这就是女儿说的信息创造价值。
他现在就是在创造价值。
那嘚瑟的模样,苏启晟都没好意思看。
他听村里的人说过,这位堂叔以前是靠娘子赚钱过日子的,没想到做官这么久了,还在靠媳妇过日子,真是难得的清官啊。
苏大不想做清官啊,实在是他为官之后面对的百姓都太穷了,他想赚钱下不了手啊。
至于剿匪所得,女儿只许他挑物品,不许他拿铜钱和银锭啊——女儿说了,手里没钱的爹才能让娘安心。
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么激动。
田占辉也挺无语的,这是吃软饭的在努力不吃软饭吗?
“只是这盐与铁一般不是寻常之物,没得官府许可私人是不能随便售卖的。”田占辉觉得这是在知法犯法。
苏大也知道啊,晏明珠卖盐也是要经过许多道手续才将私盐变成官盐的,但现在不是人家要捣乱吗?
“他们不故意制造食盐恐慌也就罢了,他们若是真这么做了,我们这就是急老百姓所急,是做大好事。”
田占辉:“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若是上面追究起来,该怎么办?”
“你傻啊。”苏大觉得自己没经验的人都己经在积累经验了,眼前人这么会做账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呢?
“我们又不是自己去卖盐。”苏大在海西彪跟自己提的时候就己经想好了。
那些人想要造成市面上食盐紧缺,肯定会囤盐压货,来几个听到风声想要赚钱的外地盐商太正常了,只要不傻傻的说那是自己人,到时候没抓到不行了。
啥叫没抓到?
就是那些外地盐商太狡猾了,赚了钱就跑了啊。
有的事情不容易看清楚,有些事情太容易看清楚了——这事肯定不会是刘盐运史亲自出面,出面的只会是商会。
商会无权抓人,到时候府衙肯定很忙,府衙很忙,一时间顾不上就行了。
以前衙役和捕役就多是吃空饷和摸鱼的,力有不逮再正常不过了。
他这边在忙,海西彪那边在练兵,大家都没空去抓外地来的盐商,这违法跟他就没关系。
就算上面来查,一句话:剿匪最重要。
怎么查,那些人也是南疆那边来的人,跟他也没关系,就连晏明珠都不用把名字挂出来。
苏荷听了也是佩服:“爹,你这是剧本都写好了?”
苏大得意一笑:“别以为就你和启铭会写话本子,你爹也能行的。”
苏荷很配合的一顿彩虹屁输出,将她爹捧得飘飘然。
田占辉:每次都觉得这对父女相处很违和,两人却偏偏一副感情很好的模样。
第二天府城就开始有谣传,州府来的运盐船被水匪给拦截了,现在大部分盐商手里的储备盐都只能支撑一两个月的样子。
盐和粮食不同,要是粮食肯定会很快出现抢购,但是盐这传闻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是选择观望。
做菜的时候稍微做清淡一点,不少人家就能勉强熬一个月。
苏大得了消息之后,表示接下来的重点将会是继续剿匪,虽说这次抢劫运盐船的水匪并不在昌乐境内,但是他剿匪的决心就这么大,不能让盗匪一次次妨碍老百姓的生活。
坊间也有几个小道消息开始传播——昌乐并不缺盐,只是刺史和商会主席勾结,想要苏大不再剿匪,才以此为威胁。
还有说,刘盐运史觉得付费请人剿匪不对,应该要把钱给他们这些人,否则就让昌乐百姓不好过。
哪有什么盐被抢劫了,就是商会想要涨价。
……
真真假假,让缺盐的消息占了热搜的同时,也将另外的消息也带上了热搜。
过了两日,城里的盐价真的开始涨了起来,老百姓开始有点心慌了,有人带头开始囤盐了。
但也就只是开始了这么一天,次日,城里不少地方出现了一些临时摊位开始卖盐,不涨价,不限量,还都是细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