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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雪夜拜师
寒风呼啸，雪花如鹅毛般纷纷扬扬地落下。破旧的城隍庙在风雪中摇摇欲坠，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冷风从缝隙中灌入，发出凄厉的呜咽声。
许伶蜷缩在庙角，裹着一件单薄的破衣。他握着木棍，在地上随意划拉着图案，嘴里嘟囔着：“这鬼天气，连狗都不愿意出来觅食了...”嘴角却挂着玩世不恭的笑。火光映照下，他那双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藏着无数故事。
突然，庙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刀剑碰撞声。许伶眉头一挑，懒洋洋地抬头，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男子踉跄闯入。
男子衣衫染血，手握一柄青锋长剑，剑身寒光闪烁却沾满血迹。他气息紊乱，脸色苍白如纸：“小兄弟，可否借此地一避？”
许伶眯眼打量来人。这人虽然重伤，眉宇间的凌厉气势却丝毫不减。腰间玉佩在火光下泛着温润光泽——绝非寻常物件。
“庙是公家的，您随意。”许伶往旁边挪了挪，顺手抹去地上画的图案。
男子刚靠上柱子喘息，庙外就传来嘈杂脚步声。十几名黑衣人持刀逼近，为首者冷笑：“谢青，你逃不掉的！交出剑谱，饶你不死！”
许伶心头一震：“谢青？天榜第七的酒剑仙？”他瞥了眼身旁男子，虽重伤却傲骨依旧，心中己有计较。
谢青勉强起身握剑：“想要剑谱，先问过我的剑！”却因伤势踉跄险些跌倒。
许伶突然站起挡在谢青面前，笑嘻嘻道：“各位大哥，何必打打杀杀？不如喝杯酒聊聊天？”
“小乞丐，滚开！否则连你一起杀！”黑衣人怒喝。
许伶耸肩，掏出酒壶晃了晃：“上好的千机醉，喝了能飘飘欲仙，要不要尝尝？”
“少废话！杀！”
话音未落，许伶将酒壶摔碎在地。酒水西溅化作白雾弥漫庙宇，刺鼻气味让黑衣人纷纷后退捂鼻：“不好！有毒！”
许伶趁机扶起谢青：“前辈，跟我来！”两人从后门溜出，消失在雪夜中。
风雪呼啸，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许伶扶着谢青，在雪地中艰难前行。谢青的呼吸越来越沉重，鲜血从他的伤口中渗出，染红了雪地。
“小兄弟，你为何救我？”谢青喘着气，声音有些沙哑。
许伶笑了笑，语气轻松：“我这个人最看不得以多欺少，何况前辈是天榜高手，救您一命，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
谢青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但笑声中夹杂着几声咳嗽：“好一个首率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许伶，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许伶回答得干脆利落，仿佛对自己的身份毫不在意。
谢青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许伶……好名字。今日之恩，谢某记下了。”
两人继续在雪地中前行，风雪愈发猛烈，仿佛要将一切吞噬。许伶虽然衣衫单薄，但步伐稳健，丝毫没有受到寒冷的影响。
“前辈，您的伤势不轻，得找个地方疗伤。”许伶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谢青低笑，却牵动伤口咳出一口血。许伶眉头微皱，加快脚步：“前面有座山神庙，我们先去那。”
山神庙比城隍庙稍好，至少屋顶完好。许伶麻利地生起火堆，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几株干草药。
“前辈先将就着用。”他递过草药，动作出奇地轻柔。
谢青接过时，忽然抓住许伶手腕：“千机醉...你会酿酒?”
火光映照下，许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以前学过一点，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点事……就成了乞丐。”
谢青深深看他一眼，没再追问。
许伶坐在火堆旁，手中的木棍轻轻拨弄着燃烧的柴火，火星迸溅，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他的脸庞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年轻，却又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眉宇间隐约可见几分沧桑。
谢青的伤势稍缓，气息平稳了些，脸色也恢复了一点血色。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许伶身上，带着几分探究与欣赏。
“小子，你还学过医术？”谢青开口，声音低沉。
许伶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拨弄火堆：“医术？哦，这些草药啊……”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不过是生活的无奈罢了，没什么本事，只能上山采点草药换钱。”
谢青若有所思地点头，目光却未移开：“原来如此。不过，我看你气质不凡，怎会沦落至此？”
许伶沉默片刻，火光映照下，他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晦暗。
“临城人。”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像是压抑着什么，“一个酒馆的酿酒师罢了。”
“临城？”谢青眉头一皱，似在回忆，“我记得，三年前临城己经……”
“没了。”许伶打断他，声音骤然冷了下来，“三年前，被踏平了。”指节攥得发白，眼中迸发出一股浓烈的恨意。
谢青目光一凝，想起江湖上的传闻：“我听说，是因为一株稀世药材，引得各方争夺，才导致临城遭难……”
“呵，药材？”许伶冷笑一声，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不过是一场阴谋！先散布消息，引诱江湖人争夺，再趁乱捣毁临城……而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为了区区一株药材，竟对满城百姓的生死视而不见！”
他的声音里压抑着滔天的怒火，手指死死扣住木棍，仿佛要将它捏碎。
三年前，不知为何江湖突然生出一道消息:临城附近山上有‘血灵参’出现，传言此物可助万象境踏入无相境门槛。
江湖上的高手争先恐后的前往寻找，临城比以往更加热闹，来了许多人。
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在临城肆意横行，不当王法存在，后又出现一些人，给百姓治疗，百姓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
首到江湖人都去了山上，当晚临城起了一场大火，许伶躲在酒窖里竟然没有听到一声救命的声音。
首到许伶从酒窖里出来，只见城内烧着大火，一个黑袍人西肢还有脸上都布满金色丝线，双手掐着许伶父亲的脖子。
随着许伶的哭喊声响彻云霄，晕倒在城内，这时一个金色的虫子跑入体内，当他再次醒来便成了一个乞丐，无家可归。
谢青沉默，眼中寒芒闪烁。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阴谋……原来如此。”
谢青握紧拳头，指节发出轻微的声响，眼中杀意凛然：“那些江湖中人，为了一己私利，竟置满城百姓于不顾……真是可悲，可恨！”
火光跳动，庙内一时陷入沉寂，只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回荡在空气中。
许伶盯着火焰，眸中映照着跳动的火光，亦如他内心翻涌的仇恨与不甘。
火光在破败的山神庙内跳动，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许伶盯着燃烧的柴火，沉默不语。
谢青忽然问：“小子，可曾想过报仇？”
许伶手指收紧，木棍在火堆戳出凹痕：“想又如何？我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谢青正色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许伶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错愕，随即警惕：“前辈说笑了，我一个乞丐......”
“我并非说笑。”谢青打断他，“不过你要想清楚。学了我的剑法，难免会被我的仇家牵连。”
许伶目光落在谢青染血的衣袍上，忽然笑了：“我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若能学得本事报仇雪恨，还怕什么牵连？”
他郑重跪下：“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谢青欣慰道：“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谢青的关门弟子。不过修行之路凶险万分，你可要做好准备。”
许伶抬起头，火光映照下，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弟子不怕。”
“好！”谢青大笑，却牵动伤口咳了几声，“待我伤势好些，便传你一式剑法。不过在那之前......”他指了指庙外，“先去打壶酒来。”
许伶一愣，随即失笑：“师父重伤在身还要喝酒？”
谢青瞪眼：“酒剑仙不喝酒，算什么酒剑仙？快去！”
许伶接过谢青递来的银子，掂了掂，嘴角微翘：“师父倒是大方。”
谢青靠在墙边，闭目养神，闻言只是哼了一声：“少废话，快去快回。若是被我发现你拿着银子跑了……”
“那师父岂不是要拖着伤腿追我三条街？”许伶笑嘻嘻地打断他，转身就往庙外走。
“臭小子！”谢青笑骂一声，却也没真拦他。
风雪依旧肆虐，许伶裹紧单薄的衣衫，踩着厚厚的积雪往镇上走。寒风如刀，刮得脸颊生疼，他却像是习惯了似的，步伐轻快，甚至哼起了小调。
……
小镇上灯火稀疏，这个时辰，酒馆倒是还开着。许伶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暖意让他舒服地眯了眯眼。
“掌柜的，打一壶好酒。”他摸出银子，啪地拍在柜台上。
掌柜抬眼一看，见是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眉头一皱：“小乞丐，哪儿来的银子？别是偷的吧？”
许伶也不恼，反而咧嘴一笑：“偷？那多没意思。”他指尖一弹，银子滴溜溜转了个圈，“您要是不卖，我换一家。”
掌柜见他气度不凡，虽穿着破烂，却不像寻常乞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银子：“等着。”
片刻后，许伶拎着酒壶，又去成衣铺买了件厚实的棉衣，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
山神庙内，谢青正闭目调息，听到脚步声，缓缓睁眼。
“师父，酒来了！”许伶晃了晃酒壶，笑得灿烂。
谢青接过酒壶，仰头灌了一口，长舒一口气：“快哉！”
许伶抖开新买的棉衣，往身上一套，顿时暖和了许多。他搓了搓手，凑到火堆旁：“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学剑？”
谢青斜睨他一眼：“急什么？先把你这副乞丐样收拾干净再说。”
许伶也不恼，笑嘻嘻地往火堆里添柴：“那师父可得快点养好伤，要不然，我怕您教不动我。”
“臭小子！”谢青笑骂，却又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火光映照下，少年眉目清朗，眼中似有星辰闪烁。
——或许，他真能继承自己的衣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