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漠北祭坛的青铜鼎内,我毫不犹豫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尖,看着那半截断舌如流星般坠入香灰之中。就在这一瞬间,承平的残魂像是被惊扰的恶鬼一般,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啸叫。
那啸叫声在青铜鼎内回荡,仿佛要冲破鼎壁的束缚。与此同时,鼎内的血水像是被某种力量搅动,迅速地裹着玉玺碎片在鼎底凝聚成一个触目惊心的“证”字。
而那翡翠婴儿的脐带,原本是悬挂在鼎耳之上的,此刻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缓缓地从鼎耳垂落。脐带的末端系着九百根冰蚕丝,这些冰蚕丝如同灵动的小蛇一般,迅速地缠绕上我的舌根,并将其紧紧地缝入了龙脉的七寸之处。
“娘娘终于悟了。”兰贵人那腐烂的唇瓣缓缓开合,发出了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她齿间垂落的并非是普通的涎水,而是那撰写《天工医典》的墨汁,仿佛她整个人都己经被那墨汁所浸染。
当我吐出那半截断舌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己经失去生机的断舌,竟然在接触到鼎壁的瞬间突然活化,仿佛获得了新的生命一般。它在鼎壁上迅速地爬行,留下了一行触目惊心的血书:“舌断则咒破,然龙脉当陨。”
就在我惊愕地看着这一切时,承平的残魂却像是找到了机会一般,从断舌的创口处猛地钻入了我的喉管。他那狰狞的獠牙如同闪电一般,瞬间刺穿了我的声带。
就在这一刹那,整座漠北王庭都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镇压了一般,突然变得鸦雀无声。而新帝颅内的那枚香卵,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应声爆裂。
从香卵中钻出的漠北真龙,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那九百根冰蚕丝如蛛网一般紧紧地缠住,最终被缠成了一个茧状,悬挂在了鼎口之上。
而那翡翠婴儿的胎动,更是引发了青铜鼎的剧烈震动。鼎身的饕餮纹像是被惊扰的恶鬼一般,突然从鼎身上脱落,化作了九百根锋利的金针,如暴雨般刺入了我的牙床。
在那令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中,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五岁那年的那个夜晚,父亲喂我喝下的东西,竟然根本不是什么哑药,而是用承平舌根炼制而成的言咒!
那些原本应该在瘟疫中死去的百姓们,突然间像是被什么力量操控一般,纷纷撕开了自己的面皮。而在他们的舌苔之上,竟然浮现出了一幅漠北舆图,而每一个坐标处,都镶嵌着我那早己脱落的乳牙!
"吉时到!"随着这声高呼,三百名巫祝齐声颂念起那诡异的咒文。他们毫不犹豫地割断了自己的舌尖,将这些鲜血淋漓的舌尖在祭坛上拼凑成一个炼魂阵。而每一滴鲜血,都如同镜子一般,映照出我当年所开出的药方。
承平操纵着我那残破不堪的身躯,缓缓地跪向阵眼。就在这时,那断舌的创口处,突然钻出了无数冰蚕丝。这些冰蚕丝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地缠绕着玉玺碎片,重新塑造出了一条舌头。而在这新生的舌尖之上,那倒刺竟然清晰地刻着禅位诏书!
血月在这一刻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首首地坠入了我的喉管。那冰冷的月光仿佛瞬间凝结成了无数根银针,封住了我的哑穴。我痛苦地挣扎着,用尽全力撕开那己经裂开的牙龈,抠出了一颗生锈的乳牙,然后狠狠地将它掷向了阵眼。
当那颗乳牙嵌入龙脉逆鳞的瞬间,整片漠北疆土都像是被惊扰了一般,突然间析出了无数的舌苔。而每一片舌苔之上,都深深地烙着《惑心咒》的残章。
承平残魂突然暴涨,他撕开我的咽喉,扯出声带掷入鼎中。沸腾的香灰裹着声带凝成玉玺,当玺印烙上龙首时,翡翠婴儿的脐带突然勒紧子宫——那些本该入药的紫河车,正在地底组成言咒大阵!
“莞儿,噬舌!”母亲的幻影在阵中泣血,她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在我耳边回荡。我毫不犹豫地咬住重生的舌尖,狠狠地撕扯着,一股腥甜的味道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
随着我用力一扯,舌尖断裂,鲜血如泉涌般喷出。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迸出的血珠竟然具有强大的腐蚀性,它们一接触到言咒阵,就像遇到了克星一般,迅速地将其侵蚀、融化。
阵中的承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寄生在喉骨中的残魂在血雾中痛苦地挣扎着。那残魂被滚烫的鲜血烫出了一道道焦痕,仿佛在遭受着地狱般的折磨。
就在这时,新帝突然暴起,他的身体如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控制,猛地剖开自己的胸膛。在他的胸膛中,一条散发着恶臭的香蛆正疯狂地啃噬着一条真龙。
而那条真龙的眼睛,竟然是由我的舌苔所化!
剧痛让我几乎昏厥过去,但我强忍着痛苦,艰难地吞下了那截断舌。就在断舌落入喉管的瞬间,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喉管中喷涌而出,仿佛有无数的冰蚕丝在我的喉咙里穿梭。
这些冰蚕丝迅速地刺穿了承平的残魂,将其紧紧地缠绕起来。然后,它们在虚空之中交织、编织,形成了一本神秘的《破咒录》。
当最后一线收针时,整个漠北地区突然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呕吐声。所有的百姓都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控制,纷纷吐出了一口口带玉玺碎片的血痰。
而每一口血痰中,都包裹着被我治愈的瘟疫病毒!
血月如同一股暗红色的洪流,在这一刻猛地渗入了我的牙髓,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月光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所凝聚,化作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拔舌钳,悬停在我的面前。
我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紧紧扣住那冰冷的钳柄,然后猛地用力,将重生的舌尖夹碎。刹那间,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咙,鲜血如泉涌般喷洒而出。
然而,就在这血腥的一幕中,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迸出的玉髓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迅速拼凑起来,竟然形成了父亲的手谕:“以舌为祭,可证天道。”
就在我惊愕之际,承平趁机将半枚玉玺塞进了我的牙床。当那玉玺与血水接触的瞬间,它像是被唤醒了一般,开始贪婪地吸收着鲜血。
随着玉玺不断吸饱血水,整条龙脉突然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剧烈地痉挛起来。而在龙脉逆鳞处的咒文,此刻正被无数断舌疯狂地啃噬着,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与此同时,那原本发出翡翠婴儿般哭声的声音,突然间变成了一阵狰狞的狂笑。紧接着,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竟然是那翡翠婴儿。它毫不犹豫地撕开了自己的脐带,然后像一条毒蛇一样,迅速钻入了龙脉之中。
刹那间,地动山摇,整个世界都仿佛要被撕裂开来。而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中,我那碎裂的牙床间,突然绽放出一朵血红色的昙花。每一片花瓣都如同一张咒符,散发着炽热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着漠北的百年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