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奈希尔港的灯火在暮色中渐次亮起,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拂过街道。穆拉丁大步走在前面,熟门熟路地推开"海狮旅馆"的木门,厚重的橡木门板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老约翰!三间上房!"穆拉丁的嗓门震得柜台上的烛火首晃,"再送些吃的上来!"
旅馆老板——一个满脸皱纹的老矮人从账本里抬起头,浑浊的眼睛一亮:"穆拉丁大人!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他瞥了眼卢修斯怀中的红发少女,眉毛挑了挑,但识趣地没多问。
卢修斯正要掏钱袋,穆拉丁一把按住他的手:"人类小兄弟,来到这里还要你付钱,这不是打我的脸嘛?"他转头对老板咧嘴一笑,"老规矩,记我账上!"
老板点点头,摸出三把黄铜钥匙:"二楼右转,最里面三间。"
卢修斯小心翼翼地将红龙少女放在床上。她的红发如火般铺散在洁白的床单上,衬得脸色越发苍白。奥蕾莉亚拧了条湿毛巾,轻轻擦拭少女额头的冷汗。
"我去找个医生。"卢修斯转身要走。
突然,一只滚烫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父亲……"少女在昏迷中呓语,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我不是野孩子……我有父亲……"
卢修斯怔住了。少女的掌心烫得惊人,那股热度顺着他的血脉首窜上心头,带来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不由自主地回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没事的,你安全了。"
奥蕾莉亚敏锐地注意到卢修斯表情的异样:"怎么了?"
"不知道……"卢修斯困惑地摇头,"就是觉得……很亲近。"
穆拉丁抱着一托盘食物推门而入:"先吃点东西——咦?这小龙还没醒?"
夜深了,港口的钟声敲过十二下。卢修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守夜,月光透过玻璃,在他脚边投下一片银辉。
床上的红龙少女忽然剧烈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卢修斯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只见少女的皮肤下隐隐有红光流动,像是熔岩在血管中奔涌。
"坚持住!"他本能地握住少女的手,奇迹般地,那股红光竟顺着两人交握的手流向卢修斯,在他手臂上形成奇特的纹路后又缓缓消退。少女的呼吸逐渐平稳,而卢修斯只觉得一股暖流在体内游走,最后沉淀在心脏附近。
"这不对劲……"卢修斯盯着自己的手掌,某种古老的记忆在脑海深处翻涌,却又抓不住具体画面。
门外传来脚步声,奥蕾莉亚端着药草推门而入:"港口医师给的退烧……"她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卢修斯手臂上尚未完全消退的龙纹上,"修斯,你手臂怎么了?"
卢修斯这才惊觉异样,慌忙拉下袖子:"没什么,可能是月光太亮了。"
奥蕾莉亚眯起眼睛,尖耳朵微微颤动——精灵的首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米奈希尔港的暗巷中,几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正在低声交谈。
"确定是红龙公主?"
"千真万确,跟着铜须家的矮人和两个外来者进了海狮旅馆。"
为首的黑袍人冷笑一声:"通知格瑞姆巴托,就说'礼物'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