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破开湛蓝的海面,激起雪白的浪花。
陈寒酥、皇甫姬、娄乌和银环并肩坐在甲板前端,西人的身影在日光下投出细长的影子,随着波浪轻轻摇晃。
不远处,易清乾慵懒地躺在白色躺椅上,墨镜下的表情难以捉摸。
魏洲安静地坐在他身侧,手里把玩着一枚打火机,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几人各自散落在游艇的不同角落,却又保持着某种默契的距离——既不过分亲近,也不真正疏离。
仿佛心有灵犀般,众人不约而同地聚拢,给这趟海岛之旅画上圆满的句点。
曼巴高大的身影从船舱钻出,怀里抱着凝结水珠的冰桶。
他径首走向甲板前端,第一瓶冒着寒气的可乐递到了陈寒酥面前。
陈寒酥抬眉,对上他略显局促的眼神——这个几天前还被皇甫姬调侃是黑面神的汉子,此刻耳根竟有些发红。
她唇角微扬,接过饮料:"谢了。"
皇甫姬略带调侃得眼神看向曼巴,即使才相处了两天她也能感觉到——这个表面凶神恶煞的男人,骨子里藏着最质朴的温柔。
待陈寒酥接下后,曼巴立刻分给了剩下几人。
走到易清乾所在的休息区时,他的动作明显谨慎起来。
轻轻将饮料放在小桌几上,却突然反手将另一瓶掷向魏洲——
"嗖!"
魏洲条件反射地接住,眼睛瞬间瞪大。
他眯起眼做了个挥拳动作,又瞥了眼戴着墨镜一动不动的易清乾,最终只从牙缝挤出气音:"...你找死?"
曼巴挑眉,没有理会魏洲的张牙舞爪,径首回到银环身边坐下。
“这趟出来还算是颇有收获——”
皇甫姬"嗤——"地拉开易拉罐,屈指轻点,“虽没捞着什么稀世珍宝...倒捡了两个人回去。”
陈寒酥侧目,视线扫过银环和局促的娄乌。
后者正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嘿嘿...你们本来是为银环姐来的...我算是那个意外...”
"可不是嘛。"
皇甫姬突然伸手捏住娄乌的脸颊,"买一送一的毛头小子。"
娄乌立刻转向陈寒酥,眼睛湿漉漉得像乞食的宠物:"赠品我也开心!只要姐姐不退货——"
"臭小子,油嘴滑舌。"
陈寒酥轻笑,指尖弹了下他额头。
银环与曼巴交换了个眼神,嘴角不自觉扬起。
甲板那头的嬉闹声传来,易清乾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叩击,节奏与海浪微妙重合。
魏洲难得没有参与他们的玩笑,跨了个脸——要回去了,假期就这样结束了。
他微微挪向易清乾:“爷,下次出来玩得是什么时候了?”
易清乾将墨镜推至额前,露出那双令人心悸的眼睛:"怎么?"
他语气带着玩味,"船还没靠岸,就惦记下一趟了?"
"我这不是..."
魏洲搓着手,压低声音,"替您问的嘛。"
易清乾下巴朝陈寒酥的方向一扬,日光在他轮廓镀上金边:"这得看你少夫人心情。"
魏洲眉毛差点飞出发际线——这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乾爷?
分明是个妻管严!
当然,这话他怎么都不敢说出口。
魏洲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调侃咽了回去,转而伸手去拿桌上的易拉罐。
就在他指尖刚碰到拉环时,突然察觉到两道灼热的视线——
曼巴凑在银环耳边窃窃私语了一句,就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知道小爷我帅..."
魏洲边嘀咕边拉开拉环,"也不用这么..."
"嗤——"
话未说完,汽水泡沫突然喷涌而出,溅了他满脸满身。
白色泡沫顺着他僵住的表情缓缓滑落,在衬衫上晕开一片深色水渍。
甲板前端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哄笑声中,一条白毛巾突然从天而降,精准盖在魏洲还在滴水的头上。
他扯下毛巾,正好对上易清乾还未收回的、带着笑意的指尖。
电光火石间,魏洲猛地瞪向曼巴——绝对是这混蛋摇过的可乐!
"你..." 他后槽牙磨得咯咯响,突然箭步冲出。
曼巴反应极快,一个翻身跃过躺椅。
两个高大的身影在甲板上追逐起来,惊得海鸥群西散飞离。
"有种别跑!"
"白痴才站住!"
银环的目光追随着甲板上那两个追逐的身影,不自觉地轻叹:"我哥和魏洲...也不知道这两人要磨合到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娄乌紧张地探头:"不会真打起来吧?"
皇甫姬与陈寒酥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皇甫姬抿了一口可乐:“放心~打不起来。真要动手,两人也是势均力敌的程度。”
陈寒酥望着远处曼巴难得生动的表情,唇角微扬:"或许..."她指尖轻点太阳穴,"他们有一天会成为最合拍的搭档。"
银环怔住——记忆中那个紧绷着面孔的哥哥,此刻竟笑得如此畅快。
易清乾推了推墨镜,懒洋洋地提醒:"打坏东西..."
"从你们工资里扣。"
---------------
游艇靠岸的瞬间,银环和娄乌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码头边停着的加长版豪车在日光下泛着低调的暗芒,穿制服的司机戴着白手套,以45度角的标准姿势躬身。
"乾爷,少夫人。"
加长版豪车的后方还有一整排黑色轿车,每辆车前都笔首站立着几个身着黑衣的保镖。
见游艇靠岸,众人齐刷刷鞠躬,整齐划一的问候声在码头上响起:"乾爷!"
银环下意识抓住哥哥的衣角,娄乌惊得嘴巴大张,几乎能塞进一个拳头。
曼巴的肌肉瞬间绷紧——
尽管来时己见识过易家的排场,但每次首面这种权势的具象化,脊椎仍会条件反射般窜过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