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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北辰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坐起身，昨夜宿醉的眩晕感还未消退。
指尖抚过纸面微微凹陷的字迹，唇角不自觉扬起。
这个总爱皱着眉跟他犟嘴的白珊珊，此刻竟比他的厨子还要细心。
记忆里浮现出昨夜厨房暖黄的灯光，白珊珊垂眸搅动汤锅的模样，像幅静谧的水墨画。
“少爷，白大夫交代的事...”
管家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司马北辰敛起神色，将便签塞进睡衣口袋。
管家端着手帕进来：“白大夫天没亮就去医学院了，特意嘱咐这桃羹要放在蒸锅里保温。还说您昨日交代过，不要创新，所以连桂花和糖都没放”
他盯着碗里漂浮的桃片，忽然想起昨夜醉酒后吐露的那些陈年往事。
原以为自己醉得昏天黑地，没想到竟连这种琐碎细节都告诉了她。
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桃羹，清甜的果香在舌尖散开。
原来她记得，记得他昨天絮絮叨叨说母亲做桃羹从不加缀，记得他半梦半醒间呢喃的每句话。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幼时的自己躲在母亲身后，看她优雅地用银匙舀起桃羹，轻声说：“北辰，真正的美味，贵在本味，桃羹也是如此”
那时的司马家，还没有经历那场大火，日子安稳，还有母亲温暖的怀抱。
如今，偌大的司马公馆，只剩他孤身一人。
他其实经常在冰冷的夜里会默默思念母亲，他询问母亲为什么不能多陪陪自己。
二十年来，每个忌日他都独自吞下冷透的感觉，任由苦涩在舌尖蔓延。
回到书房铜钟滴答作响，司马北辰着相框边缘。
照片里穿旗袍的女子笑意温婉，腕间银镯与白珊珊昨夜搅动汤锅时的叮当声重叠。
“母亲，最近有人做了和您一样的桃羹”
他对着照片轻声说，指腹擦过玻璃上的灰尘“她加了桂花，倒是别有风味，可听到我说本味最好她也做了”
但在司马北辰心中，最难忘的，依然是母亲做的那碗原汁原味的桃羹。
阳光透过纱帘洒在照片上，母亲的笑容仿佛更加清晰了。
司马北辰望着照片，心中默默想着，若是母亲还在一定会很欣慰。
不过他突然愣住。自己为何会对一个私人医生做的桃羹如此在意？
不过是一碗普通的甜羹，为何会让他想起那么多往事，又为何会让心底某个角落泛起久违的暖意？
"难不成..."
他自嘲地笑了笑，随后把母亲的照片放在桌子上“不过是一碗桃羹罢了，能有什么特别？”
然而他在镜中倒映的自己，眼底那抹温柔骗不了人。
或许从昨夜她愿意倾听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开始，这个倔强又贴心的小医生，就己经悄然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只是此刻的他还不愿承认，不愿面对心底那渐渐萌芽的情愫。
“少爷，二当家来了说是有事找你”
“少爷？？”
“少爷！？？”
“让他下面等我吧，我马上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