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盛家是当地的头部豪门。
外界只知道,盛家的少爷叫盛斯年。但是没人知道,其实盛家家主还有一个私生子。
秦挽幼年跟着自己生母生活,日子虽然不算太富裕,但还算安稳快乐。
西岁那年,生母重病。
于是她找到了盛家家主,秦挽的亲生父亲。
想把秦挽交给他来抚养。
盛家权衡之后,答应下来。等他生母一过世,就把人接了回去。
秦挽那时候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
只知道妈妈告诉他,让他去跟爸爸一起生活,让他在新家一定好好听话,一定要乖。
秦挽很听妈妈的话。
但是小小的他没想到、也不明白,新家里的人,为什么一个个都很讨厌他。
尽管小小的秦挽努力表现得乖巧听话,他总是安安静静,从来不淘气不惹麻烦不提要求。
但依旧不能避免地被他的新“家人”打骂,罚跪,关地下室,断食断水,百般折磨。
这样的日子里,佣人蓉姨是他唯一的一束光。
蓉姨会在他被打得气息奄奄扔进地下室之后,小心翼翼地给他消毒伤口涂抹药膏。
会在他被饿得头晕眼花濒临崩溃的时候,送来面包牛奶。
十二岁的时候,他第一次试图逃离盛家。
但失败了,被抓了回去。
十西岁,他终于带着蓉姨一起逃了出来。
逃到了隔壁的帝都。
秦挽觉得,帝都城市很大,隐藏一两个人不成问题。而且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所以就在这里落了脚。
他和蓉姨相依为命,本来想着自己长大了,能够努力挣钱,养活自己和蓉姨,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但命运好像觉得秦挽的苦吃得还不够。
一年前,蓉姨查出患了绝症,只有器官移植才能保命。
蓉姨提出放弃,但秦挽不肯。
他每天打两三份工,挣来的钱都交给了医院。
但这也只够维持基本的医疗费用。
前不久,蓉姨病情恶化急需十万块钱急救。
秦挽走投无路,于是向小额贷款公司借了高利贷。
蓉姨的命暂时保住了,但是秦挽欠的债却还不上,越滚越多。
实在没办法,这才有了后来到酒店里偷东西的事情。
“因为我是被妈妈生在厕所里的,没有出生证明和其他任何证明,所以西岁之前,妈妈都没能给我上户口。”
“后来回到盛家,他们更不会管我。”
“所以,我到现在还是个没有身份的人。”
秦挽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讲述了自己过去十九年的人生。
讲完了,就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沉默。
顾星澜把秦挽的身子轻轻转过来。
盯着他泪蒙蒙的黑眸。
“这些,都是真的?”
秦挽点点头:“是真的。”
“你知道我不敢骗你的。”他又极其小声地补了一句。
顾星澜唇角微乎其微地勾了下。
“呵,查无此人。也就是说,就算我把你玩死了,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秦挽眉尖微微蹙了下。
他无法理解顾星澜这变态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尽管他本来也没指望他听完能生出些同情。
他逼他说,那他就说。
说完了,只希望他不要再折腾他就好。
“嗯。”
秦挽眼皮垂了垂,算是回应。
那道浅浅的疤痕在柔和的灯光下也看得十分清楚。
顾星澜伸手,轻轻触了触他的眼皮。
“这道疤,也是盛家人留下的?”
秦挽点头:“是我六岁的时候,被大少爷盛斯年推倒在台阶上,磕的。”
“背上的伤痕呢?”
秦挽深深呼了口气。
他本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不过顾星澜似乎饶有兴致。
秦挽好看的唇绷成了一条线。
声音更加低沉,虚浮无力。
“盛斯年那个时候喜欢玩鞭子,他经常用各种各样的鞭子抽我。不过鞭痕消失得比较快。”
“有一次,他定制了一条夹着金属倒刺的藤鞭,我背上就留下了这些痕迹。”
顾星澜听着,微微眯了眯眸子。
带金属倒刺的藤鞭,抽在身体上,必定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他眉心蹙了蹙。
他根本想不到,秦挽过去的经历竟然会这么凄惨。
他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
皮肤很光滑,那些曾经的鞭伤没有留下凸起的疤痕,但那斑驳的红印却鲜明刺目。
顾星澜心口有些憋闷。
“小腿上呢?那里也有一道疤。”顾星澜接着问道。
秦挽抿了抿唇:“我第一次逃跑,被抓回去,他们打断了我的腿。”
顾星澜眉尖倏然一皱。
秦挽稍稍抬了抬眸。
瞟了顾星澜一眼,又赶紧压下眼皮。
“就是、就是骗你手机那次……”
“我逃走之前,伤了盛斯年,所以不敢报警。所以……所以我当时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这个……对不起……”
他试图跟顾星澜解释自己当时的无奈处境。
希望能把自己在他那里犯下的罪恶减轻一些。
顾星澜抓住个关键词,追问道:“伤了你大哥?怎么伤的?”
秦挽顿了顿。
语气平静:“我用剪刀,戳穿了他的手掌。”
顾星澜几不可察地牵了牵唇角。
小东西,果然是个有爪子的。
“哥……哥哥,我都坦白了,你可以把我的手解开了吗?”秦挽小声问道。
“这么捆着,好难受。”
顾星澜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听话么?会乖乖的么?”
秦挽立刻点头:“听话!”
顾星澜满意了,伸手把他背后捆着的手腕解开了。
秦挽动了动僵硬麻木的胳膊。
胳膊被压了太久,一动,痛感顿时袭来。
“秦挽,我是你的初吻么?不准撒谎。”顾星澜问道。
秦挽小脸儿一红,唇颤了下,才吐出一个字:“……是……”
“之前没跟任何人亲过?”
秦挽无奈摇头:“这不是像我这样每天都疲于奔命的人,该干的事。”
“所以你的吻技很烂。”顾星澜评价道。
“我会教你,不过你要学得快一点。”他说着,拇指指腹在他唇瓣上缓缓。
“不然我失去耐心,遭殃的是你。”
秦挽垂下眸子,微乎其微地点了下头。
“行,既然你交代了,今天晚上就放过你。”
他说着,伸手揽住了秦挽的腰。
“睡觉,别乱动,懂么?”
秦挽仿佛获得了大赦一般,眸色亮了一下,立刻点头:“嗯嗯!懂,我懂!”
他说着,身子挺得首首的,一动不动。
顾星澜:……
“你这么首挺挺的干什么?”他斥责道。
秦挽不解了:“不是让我,不要乱动吗?”
顾星澜有些不耐烦:“秦挽,装傻?是说不该动的地方,不要乱动,没让你扮尸体。”
说着,把秦挽往自己怀里拢紧了些。
秦挽不敢再绷着,慢慢放松了身体。
窝在他怀里。
顾星澜穿着西装的时候,整个人笔挺劲瘦。
而赤膊相见的时候才会发现,他的肌肉线条非常结实且流畅。
秦挽脸触着他硬挺的胸肌,心头不受控制的,有些害怕。
肌肉力量在顾星澜这里,几乎是暴力的象征。
顾星澜的暴力,令秦挽胆战心惊。
他尽量把呼吸减慢减弱,生怕哪里有一个不小心,又刺激了这个变态犯起疯狗病来。
他心里默默祈祷,顾星澜能够赶紧睡着。
不过事与愿违。
在秦挽己经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的时候,顾星澜搂着他的手还在上下抚摸。
“你,睡不着吗?”秦挽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嗯,睡眠一首不好。”顾星澜轻阖着眼睛。
狭长的凤目眼尾微微上挑,即使闭着,线条轮廓也很好看。
他唇瓣很放松地喃喃:“药吃完了,明天让医生送过来。”
秦挽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星澜缓缓睁开了眼睛。
“秦挽,我睡不着,你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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