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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恶魔降临
新洲市郊外，废弃的机械厂仓库。
昏暗中几道模糊人影晃动，压抑的呜咽与粗重喘息如毒蛇吐信，在空旷空间里嘶嘶蔓延。
林琅一脚踹开虚掩的铁门，巨响震落墙皮：“龙三！你他妈在干什么？！”
预想中“英雄救美”的戏码并未上演。应急灯昏黄的光线下，林琅瞳孔骤缩——苏念的校服衬衫撕裂大半，苍白肌肤在阴影里像易碎的薄瓷，而龙三铁塔般的身躯正将她压在地上……
“该死！”林琅目眦欲裂，精心设计的剧本在此刻崩塌。他怒吼着冲上前，却被两侧窜出的混混死死架住。
龙三喘着粗气起身，脸上横肉抖动，竟咧出一抹混杂着满足与戏谑的狞笑，慢条斯理地整理衣物，皮带扣的脆响刺得人耳膜生疼：“林少爷，急什么？你这妞儿……啧啧，比想象中‘懂事’。”
“六千块只绑人！你敢毁约？！”林琅挣扎着怒吼，却见龙三的小弟将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画面里是苏念如同破碎玩偶般被压制的场景，伴随着她微弱到濒死的呜咽。
“拍？”林琅的咆哮卡在喉咙。他看见另一个混混正举着手机，镜头锁定他扭曲的脸，以及地上那具几乎失去生气的身影。龙三凑近他，烟味混着汗臭扑面而来：“拍下林大少‘救美来迟’的样子，再‘不小心’漏点‘精彩片段’……这视频，可比六千块值钱多了吧？”
赤裸的敲诈让林琅胸腔炸开邪火。他猛地挣开钳制，一拳砸在龙三脸上，却被更多混混按住。混乱中，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苏念——她像被揉碎的洋娃娃，校服凌乱，长发黏在苍白的脸颊，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一股陌生的颤栗突然窜遍林琅全身。那是一种混杂着病态怜惜与绝对占有的黑暗，像毒液注入血管。他盯着她身上属于暴力的印记，突然低吼道：“都给我滚出去！守在外面，没我命令不准进！”
龙三愣了愣，随即露出猥琐的笑：“懂，林大少慢慢‘安慰’美人儿……”混混们哄笑着退出仓库，铁门“哐当”关闭，将一切隔绝在黑暗中。
仓库中央，手机屏幕幽幽亮着，镜头对准地上的身影。林琅一步步走近，蹲下身拂开苏念脸颊的湿发，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压抑的火焰瞬间点燃。“真可怜……被弄坏了……”他喃喃着，目光贪婪地掠过她身上的痕迹，那些破损的衣襟、起伏的轮廓像钥匙拧开了他心底的兽笼。
凭什么龙三那种人能碰她？这是他的“猎物”！一种强烈的“清洗”欲爆发——他要覆盖掉那些肮脏的印记，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
“嗤啦——”又一声布料撕裂响在死寂中……
不知过了多久，仓库的动静渐渐平息。林琅站起身，系好皮带，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昏迷的苏念——她身上新旧的青紫交错，惨不忍睹。他走到木箱前拿起仍在录像的手机，屏幕光映出他苍白却满足的脸，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龙三！”他恢复了惯有的傲慢腔调，“叫车，送她去医院。”
他回头看着蜷缩在冰冷水泥地上的苏念，眼神复杂，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周扬被硫酸泼中后捂着脸在地上痛苦翻滚的情景……一股熟悉的、令人战栗的兴奋感再次掠过心头。
“车？林大少您这是……”
“送她去医院。”林琅指了指地上的苏念，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恰到好处的焦急和担忧，甚至带上了一丝沉痛，“我得把她送医院！她伤得很重！妈的，你们这帮混蛋下手也太没轻没重了！”他的语气充满了“正义”的愤怒，仿佛刚才那个施暴者不是他自己。
龙哥和两个小弟都愣住了，看着林琅这瞬间变脸的功夫，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林琅厉声喝道，眼神凌厉，“快去！找个黑车！别用你们那些招摇的面包车！快点！”
“哦…哦！是是是！”龙哥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哈腰，一边推搡着一个小弟，“狗子！快去！老地方，叫王秃子把他那辆破桑塔纳开过来！快点！”
叫狗子的小弟连滚爬爬地跑了出去。
林琅不再理会龙哥，他脱下自己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休闲外套，动作甚至带着一种“温柔”的意味，小心翼翼地盖在苏念几乎赤裸的身体上，遮住了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他甚至还伸出手，极其轻柔地将她散乱在脸上的湿发拢到耳后，指腹不经意地擦过她冰凉的脸颊。
“别怕，念，没事了……”他低声说着，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眼神却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审视自己所有物的冷漠，“我来了，没人能再伤害你了。我会送你去医院，你会好起来的……”
这画面极其诡异。施暴者披上了救赎者的外衣，在罪恶的废墟上表演着深情的戏码。龙哥在一旁看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头顶。他混了这么多年，见过狠的，见过坏的，但像林琅这种能把禽兽行径和深情表演无缝切换、还能如此“入戏”的，真是头一回见。
破旧的黑色桑塔纳很快停在了仓库后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林琅拒绝了龙哥小弟的帮忙，亲自弯下腰，用一种近乎“珍视”的姿态，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苏念抱了起来。他的动作很稳，仿佛抱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龙三，”在上车前，林琅抱着苏念，回头看向一脸复杂的龙哥，眼神锐利如鹰，“管好你和你兄弟的嘴。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那六千块，明天打到你账上。至于这视频……”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警告意味的笑，“它要是流出去一丁点，我保证，你们的下场，会比她惨一万倍。林家的手段，你清楚。”
龙哥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一下，看着林琅怀中那件外套下露出的、属于苏念的一截布满青紫伤痕的小腿，再看看林琅那张在昏暗路灯下俊美却阴森的脸，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忙不迭地点头，声音都带上了颤音：“明…明白！林大少放心！我们哥几个今晚喝多了，啥也没干，啥也不知道！视频…视频您保管好！”
林琅不再看他，抱着苏念，动作轻柔地将她放进破旧汽车的后座，仿佛她真的只是遭受了意外伤害的无辜受害者。他紧跟着坐了进去，对司机王秃子报了新洲市最昂贵、保密性最好的私立医院名字——康宁医院。
车子发动，驶离了这片散发着罪恶气息的废弃仓库区，汇入城市稀疏的夜灯车流。
车厢内弥漫着劣质烟草和陈旧皮革的味道。林琅将苏念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她一缕冰凉的黑发。他侧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玻璃窗上模糊地映出他此刻的表情。
嘴角，正缓缓勾起一个冰冷、餍足、如同刚刚饱餐一顿的野兽般的弧度。
